59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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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已经托了恩和的福气,家中很是富足,谢嬷嬷还是保留了以前的习惯,屋子里从不点大灯,到了夜里若无事也就点一盏小油灯,米粒大小的灯光,在漆黑的屋子里越发显得单薄微弱,张成媳妇根本看不来谢嬷嬷脸上的神情,福了福身子,习惯的坐在脚踏上:“妈叫我来......”

    谢嬷嬷的声音有些空洞:“我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没教好红玉,若早知道她是如今的样子,我到宁愿不生。”

    这话说的极重,张成媳妇吓了一跳:“妈这是怎么呢?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她毕竟还是孩子,好好教导几年性子也就转过来了。”

    谢嬷嬷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我不想那孩子竟然有了那样见不得人的心思,福晋那么聪慧,肯定知道是红玉下的手,要不是福晋,红玉这会早不知道被买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也不能姑息了她,找你来就是跟你说,你给红玉远远的找一户人家,不拘是干什么的,早早打发她嫁出去,我们母女一场,我也只能做到这份上,以后她过的好是她的本事,过不好那是她应得的报应,以后也只当家里从来没有过红玉。”

    张成媳妇听的越发糊涂:“红玉到底做了什么?”

    谢嬷嬷这才怔怔的落了泪:“真是我上辈子欠下的孽债,她竟然给福晋喝的参汤里下药呀!”

    张成媳妇猛然站了起来,只觉得头晕目眩,嗓子干哑的说不出话:“她,她.....”她半响才道:“她这是要害死咱们一家呀!”她说着也哭了起来:“我跟她哥一天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疏忽,生怕做的不好堕了福晋的脸面,没想到她倒好,竟然敢......”她越想越悲凉,大哭道:“这还有什么脸面再给福晋做事呀!”

    谢嬷嬷拉着张成媳妇的手:“福晋是个明白人,她不会为难你们的!”

    张成媳妇一把甩开了谢嬷嬷的手:“妈说的简单!主子爷能饶过咱们?果真是咱们家的好女儿,生生要了一家人的命!也罢,既妈说这话,我定给红玉好好找一户人家嫁了!”

    怒火和恐惧失望悲凉让张成媳妇几乎要生生撕了红玉,她转身出了屋子,迎着夜里凉风进了自己的院子,找了人吩咐。

    恩和正坐在炕上逗弄孩子,听说谢嬷嬷告了病假,微微有些出神,半响才叹息了一声,一会持觞从外头进来,在恩和耳边低语了几句:“主子爷把珊瑚买进煤窑子去了,珊瑚到是认了什么事都是她做的。”

    恩和瞧了一眼在外间做针线的玳瑁:“下头的丫头你尽快□出来。”

    持觞便明白了过来,微微颔首。

    胤祚这两天有些忙,等着皇子册封完之后,府内的人员是要按着制度增减的,像太监一流的人肯定会多不少,他一是要先预定下各处的长官,在一个还要让知根知底的人进府当差,上下就要打点一番。长史,头等护卫,二等护,三等,典仪各,牧长,典膳,管领,司库,司匠、司牧都要定下来,像长史肯定是邱先生来做,岳岩做典仪,张闰年,大泽大江自然都做的是一等侍卫。

    他心里有个大概了才去跟恩和商量,去了屋子桃子正在哭,五斤和哼哧真要恩和抱,恩和手忙脚乱,胤祚忙去里面换了件衣裳,又洗了手脸接过了桃子,原先看着桃子是跟恩和亲,如今瞧着这丫头就只喜欢她阿玛,一到胤祚怀里立时不哭了,小姑娘葡萄一样黑亮的眼被眼泪冲刷的愈加清澈透亮,小手蜷在一起,委屈的直吸鼻子,把胤祚给心疼坏了:“瞧把我们桃子委屈的,不哭了,阿玛在呢!”

    五斤一到恩和怀里就寻着奶吃,恩和笑着拍了拍他的屁股,解开衣裳喂奶,胤祚一转眼瞧见,眼睛直了直,忙又咳嗽了一声,抱着桃子坐在榻上,瞧着窗台的一盆文竹说话:“院子里的人手总要安顿好,你有什么想法?”

    恩和看见胤祚那坐的笔直的样子,轻笑着道:“人你看着安置就是了,我如今也没有精力。”她才说完,自己又怔了怔,什么时候她对胤祚就信任到了这地步?

    胤祚似乎并没有察觉,依旧逗弄着怀里的桃子,跟孩子认真的说话,桃子并不能懂,只是却目不转睛的看着胤祚,父女两在这秋日的秋日的阳光里,镀了一身柔和的光,美好的仿佛是一幅画卷,看的恩和觉得心里涨满的几乎酸涩了起来。

    有丫头进来道:“谢嬷嬷和张嫂子来给福晋请安。”

    恩和收起情绪看了一眼胤祚:“快让进来。”

    两人的神情都算不上好,甚至谢嬷嬷是明显哭过的,进门两个人都跪下磕头,恩和一怔,也明白了过来,叹息了一声:“我是知道嬷嬷和嫂子的,快起来。”

    张成媳妇道:“奴婢跟妈做主,把红玉嫁到甘肃去了,嫁的是个庄户人家,咱们家也是一般人家,只给陪了些寻常的衣物,别的都没有,因走的匆忙,也没来给福晋磕头,因此奴婢和妈专门进来给福晋磕头。”

    甘肃那地方可是出了名的穷苦,嫁给农户又什么都没有陪,一家子也算是舍了这个女儿了。恩和有些替谢嬷嬷难过,但却绝对不是对红玉的同情,她让丫头扶了谢嬷嬷和张成媳妇起来,叹息着道:“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吧,这事只当是过去了,等过上几年,就做主给虎子脱了籍,让孩子也在外头正正经经的考个功名出来!”

    张成媳妇惊喜的抬起了头,看了看恩和又看胤祚,胤祚颔首道:“你们福晋说的很是,谢嬷嬷奶了你们福晋一场,你们又为了你们福晋的事情兢兢业业,你们的好,我跟你们福晋都看在眼里,以后等孩子大了,就放出去考个功名!”

    张成媳妇以及张成谢嬷嬷,这几个人的忠心和能力都是毋庸置疑的,不能因为一个红玉就舍弃了这么几个难得的忠仆,在说,事情做到这胤祚也还算满意。

    连谢嬷嬷也跟着落了泪,有些话又不能说出口,就只跟张成媳妇跪下磕头:“奴婢生生世世都给福晋做牛做马!”

    张成媳妇原想着以后必定不能再用他们了,没想竟还得了这么大的恩典,大起大落也忍不住落泪,只觉得若以后不为恩和肝脑涂地,鞠躬精粹,实在是连个人都不够格。

    屋子里的大丫头到都知道是什么事,旁人就有些疑惑,王嬷嬷听说就只叹气,是想到恩和的处置,又越发觉得恩和值得忠心,这事情说白了还是因为福晋念着谢嬷嬷的恩情才没有往大里闹,福晋心善也心软,若她做事认真上心,以后对家里也能多几分荫庇。

    冷风刀子一样刮过,红玉穿着单薄的衣裳,被绑在牛车上,冷的打了个哆嗦,她到现在还有些迷糊,前一夜还是在她散发着桂花清香的雕花大床上睡着,吃着用着寻常官家都难见的好东西,怎的一大早就稀里糊涂的被她嫂子绑了,扔到了车上?她哭着喊着要见她妈,她嫂子就站在她面前冷笑:“咱们家不知道是冲撞了哪路的太岁,竟有了你这么个祸害,你还想见妈?你还有脸?我只告诉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的事都够下十八层地狱了!咱们家以后再没你这么个人!”

    她吓的大哭了起来,一定是她在福晋汤里下药的事情被知道了,她想往前爬,有丫头来堵住她的嘴,将她在车上越发捆的结实。

    车子已经走了半日了,道路越发颠簸起来,她早起一口都没有吃过,这会饿的几乎要晕过去,又怕又累又疼,她实不知道,等她的路会是怎样……

    三福晋听说三阿哥回来拿了些东西又匆忙走了,用帕子掩着嘴半日才缓过神,他们成亲至今,也就只有一两个通房在跟前侍候,平时若不是她身体不适,三阿哥也很少到别人处去,如今却晴天霹雳,半中间出现了这么个被养在外面的人物,勾的三阿哥连有了身孕的她都顾不上,有丫头端了莲子汤请三福晋用一些,三福晋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想起恩和也是知情的,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被扒光了衣裳一般羞耻,她剧烈的喘息了几声,将手里的波斯菊揉烂,狠狠得摔在了地上:“看我饶得了哪个!”

    满月当日难得的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龙凤胎降生本就是皇室吉兆国家吉兆,因此便是想要办小点都是不成的,隔一日又要册封,府上人人忙的热火朝天,恩和只忙着带孩子,恢复身体,虽说先前养的珠圆玉润,但恩和一是有功夫底子,在就是有空间,身体早已恢复如初不说,还比先前越发多了一身风韵,肌肤越加无暇剔透。

    一大早起来,有头脸的媳妇管事嬷嬷们都在产房外候着,迎着恩和出了产房进了正房,恩和专门的沐浴梳洗了一番,头上戴了夺目的彩服钿子,身上穿着铁锈红撒亮金刻丝蟹爪菊花旗袍,外头套着青烟紫绣游鳞马褂,脖子上戴着赤金盘螭巊珞圈,腰间坠着豆绿宫涤双鱼比目玫瑰配,整个人显得贵气天成,绚烂夺目,实不敢直视。

    胤祚下了早朝回来,看见恩和的一身装扮,围着恩和转了两圈:“你如今越发会穿衣打扮了,这身衣裳穿的你越发有气度了,这宫豆绿色的比目配带上简直就是点睛之笔。”又看她的手,也不知道怎么就摸出了一个大红色的钻石戒指:“这个戴着就更好了!”说着就给她套在了指头上。

    恩和就着手端详:“爷又从哪得了这么个精巧的戒指?瞧这上头刻的花朵精细,真是难为那些人了。”

    胤祚笑着道:“你做月子不容易,送个戒指慰劳你么。”

    众人哪听过做月子不容易这样送东西的名头,恩和一笑,都跟着抿着嘴巴笑,只道是主子爷喜*福晋罢了,哪里知道胤祚是真觉得恩和坐月子不容易。

    两人用了饭,就有客人陆陆续续的到了,三福晋因有孕不能来,只来了三阿哥,四阿哥府照旧是几个主子都到了,恩和娘家那边琪琪格,王氏,白苏墨玉和将出嫁的宝音,或亲近或是有些瓜葛的几乎能来的都到了。

    恩和请了戏班子,又在秋园临水的一边搭了戏台子,请了夫人们在后头赏桂花戏水看戏,众人也是或真心或恭维的赞叹:“六福晋实在是雅人!”

    听的琪琪格微微皱眉,恩和是个什么人她能不知道,这要是也能称作雅人,这世上只怕早就没有俗人了!

    宝音不远不近的看着被众人围着的恩和,冷笑连连,但仔细端详过恩和身上的衣裳首饰之后,又嫉妒的自己肝都疼,她大抵很难摸上这么好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第五章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胤禛就变得很寡言,皇贵妃笑的很温和,拉着他问些他日常的事情:“要是那些奴才们有怠慢你的地方,你只管告诉皇额娘。”

    皇贵妃二十二年的时候跟贵妃钮钴禄都生了一胎,她生的公主没出月子就去了,钮钴禄却生了个健壮的十阿哥,皇上也就只给她一次机会罢了,她所有的孤寂苦闷都寄托在胤禛身上,有时候甚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好,她怀着身孕的那些日子着实对这孩子有些冷淡,但又想总能弥补回来的。

    胤禛回答的恭敬,但也失了亲昵:“回皇额娘的话,下头的人侍候的还算尽心,皇额娘不必挂怀。”

    皇贵妃便有些挫败,笑的也勉强了一些:“好就好,罢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自去忙你的事情。”

    胤禛应了一声,走的笔直又规矩,每一步迈多大似乎都有一定的定数。

    皇贵妃看着胤禛走了,又默默的流泪,身旁的谢嬷嬷只得又劝慰她:“主子这是做什么?好好的哭伤了眼睛怎么办?”

    “我是心里苦,我真后悔,要是早知道有个孩子能让胤禛跟我离心,我当时宁愿不生。”

    知道生的是个公主才这么说,若是在回去,照样还是要继续生,谢嬷嬷便道:“您难道只能养一个孩子在跟前?咱们这里谁要是在生一个阿哥,您还是抱在自己跟前养着难道皇上会不答应?”

    皇贵妃渐渐收了眼泪…

    胤禛出了景仁宫,是打算先回阿哥所,才走了几步,见着从一旁的小道上跑出来个白白胖胖的小丫头,大概本来是想停下来给他行礼的,结果脚下不稳,给跌倒了,他停下来一看才见着是恩和,想了想弯腰将她扶起来,看她圆嘟嘟的脸上有了眼泪,默不作声的给她擦了擦,好半天才发现她是在哭,却没有出声。

    “摔疼了?”

    恩和抿着嘴不说话。

    “我送你回慈宁宫?”

    恩和还是不说话。

    这孩子怎么这么倔,胤禛蹲下来耐心的看着她:“一会给你好吃的行不行?”

    恩和瘪了瘪嘴,吸着鼻子道:“你能给我什么好吃的?”

    胤禛脸上有了笑意:“你要什么好吃的?”

    “我要糖葫芦!”

    宫里头没有这东西,但要做也可以做出来:“糖葫芦便糖葫芦吧。”

    恩和破涕为笑,搂住胤禛的脖子:“那你送我会慈宁宫吧。”

    胤禛也就八岁的年纪哪里抱得动恩和:“让嬷嬷抱你。”

    “那我要俩串糖葫芦!”

    “行。”

    恩和忽然觉得没有多少表情的胤禛还是个好人,她便不要嬷嬷抱,只牵着胤禛的手走着:“恩和今天从外头回来给四阿哥也送了东西。”

    胤禛摸了摸恩和的脑袋,觉得那软绵绵的头发摸着舒服,又多摸了几下:“都有什么?”

    “现在告诉就没意思了,一会四阿哥回去了看看就知道了。”

    胤禛又问她:“刚刚怎么跑那么急?”

    恩和向胤禛告状:“胤祚欺负我,我又打不过他,气的自己跑出来了,还跌了一跤,四哥一会帮着恩和收拾胤祚!”

    前头还叫着四阿哥,这会就成四哥了,胤禛笑了笑。

    恩和叽叽喳喳的说了一路,他到也捧场,总是愿意应和几声,大概实在是心里觉得难受,有个人说说话似乎就能排遣掉不少。

    胤祚看见胤禛牵着恩和的手回了慈宁宫,眼睛立刻就粘在了胤禛身上,满脑子就有三个字,抱大腿!

    孝庄听见恩和跌倒了心疼的不行,又赏了胤禛不少东西,胤禛出门胤祚就粘着,走了好半天了胤禛转头看他:“六弟有事?”

    胤祚摇了摇头,继续跟着,胤禛吸了一口气:“六弟真的没事?”

    胤祚有点挫败,垂头丧气:“就是想亲近亲近哥哥,算了,也没事,弟弟先走了。”

    胤禛站在原地好一会,才回了阿哥所。

    二十六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常的时候都冷,才十月就下了一场大雪,进了十一月冷的不敢伸手,恩和穿着大红色的鹤氅梳着包包头,乖巧的坐在孝庄床前跟孝庄说话:“刚刚大福晋和太子侧妃都过来看老祖宗,见老祖宗睡着就走了,太子侧妃还赏了恩和一个珊瑚手链,老祖宗看带上好不好看。”

    白白胖胖的手腕上鲜红的珊瑚手链显眼又好看,孝庄喘了一口气,笑着道:“好看,恩和带什么都好看。”

    孝庄的身子很不好,太医说也就是熬日子,大抵是过不了这个年的,恩和鼻子一酸差点流下眼泪,忍了好一会,又含着让持觞拿自己写的字过来给孝庄看:“老祖宗看看,恩和的字是不是比以前好了。”

    孝庄笑着应了一声,恩和在转头看就见着她又睡了过去,眼泪在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康熙忙完了政事就来了慈宁宫,已经给自己收拾了住的地方出来就在跟前侍疾,宫女侍候着他脱了大氅,康熙牵着恩和的手:“老祖宗这会在做什么?”

    “睡着了。”

    恩和已经七岁了,康熙还是习惯性的将她抱起,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乖乖的,跟老祖宗多说些有趣的事情。”

    恩和搂着康熙的脖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皇舅舅,恩和害怕!”

    康熙也红了眼眶,轻拍着她的背哄了哄,给了一旁的嬷嬷让抱着恩和下去。

    他进了里面,孝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醒来了,看见康熙到了笑着拍了拍床沿:“皇帝来啦,坐这。”

    康熙应了一声。

    孝庄笑着道:“这两天不知不觉的就睡过去了,有些事情还是早早的跟你交代交代的好。”

    康熙笑的有些勉强:“不急,等老祖宗养好了身子在说也不迟。”

    孝庄微微摇头:“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早说了哀家心里也舒坦。”她顿了顿:“哀家要走,最不放心的第一个是太子,”她喘了一口气:“太子是国之根本,你要答应哀家,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换太子!”

    康熙默了默,应了一声。

    孝庄舒了一口气,放缓了声音:“还有一个不放心,就是恩和,她那继母是个不省心的,若哀家去了,恩和回了家,日子肯定不好过,哀家想好了,哀家的东西一半留给太子,一半就留给恩和,太后前些时间一直想养个孩子在跟前,等哀家去了就让她把恩和养在跟前。”

    康熙又应了一声,孝庄闭了闭眼:“若是小六子长大了没有什么坏毛病,你就把恩和托付给他,他们从小一处长大,小六子这孩子终归本性不坏,没有谁比他更合适恩和了。”

    康熙给孝庄掖了掖被子:“孙儿都记下了,老祖宗先歇一歇,若还有什么等想起来在一并告诉孙儿。”

    孝庄说了这么多话,又迷糊了起来,一会又睡了过去。

    胤祚搬进了阿哥所,跟五阿哥住了隔壁,每日里又要去上书房读书起早贪黑,他毕竟是高考制度下出来的优秀学子,念书难不住他,但他不想让自己太出色,他又比别人进上书房晚两年,学起东西就故意放得更慢一些,三阿哥和五阿哥有时候就喜欢嘲笑他,他寻常并不多做理会。

    十岁的三阿哥是除过太子之外读书最出彩的一个,见胤祚连篇文章都背的磕磕绊绊的,嗤笑了一声,胤祚坐下之后瞪了一眼三阿哥,三阿哥一愣,冷笑了一声,休息的时候三阿哥站在胤祚跟前,居高零下的看他:“你刚刚那是什么眼神?”

    胤祚垂着眼:“三哥在说什么?”

    他收拾桌子上的书本,一不留神打翻了砚台,泼在了三阿哥的新得的一件宁绸袍子上,三阿哥的脸登时黑了下来,一把抓住胤祚的衣裳:“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问一声你就要泼我一身墨?心肠也太黑了!”

    胤祚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的轻蔑只有三阿哥看的见,三阿哥脑子一热,伸手就冲胤祚打过去。

    胤祚心里冷笑了一声,爷想着你们小,不跟你们计较,到都以为爷是好欺负的!

    孝庄的身体让康熙的心情很不好,荣妃哭哭啼啼的带着鼻青脸肿的三阿哥来找康熙:“皇上,皇上可要为老三做主,看看他都被打成什么样子呢?!”

    要说非常严重到不见得,但两个眼窝青着,嘴唇肿着,到觉得喜感,恩和偎依在康熙身边,看康熙的脸色又变了,忙捧了茶水,谄笑着道:“皇舅舅不气,皇舅舅喝茶。”

    康熙吸了一口,缓和了心情,又觉得欣慰,摸了摸恩和的脑袋问三阿哥:“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正说话德妃带着胤祚也到了。

    好好养了一年胤祚到比以前壮实了很多,跟同龄的孩子一般无二,德妃带着胤祚行了礼,一看见三阿哥那样子也有些不忍,歉意的看了荣妃一眼才道:“实在是胤祚这孩子太不懂事了,不留神打翻了砚台泼了三阿哥一身上的墨,两个兄弟就打在一起了。”

    她即没有说是胤祚的错,也没有说是三阿哥的错只想着息事宁人,却比荣妃更讨康熙的高兴,康熙实在没有多少心情管这些事情,三阿哥被小了自己三岁的弟弟打了,面色也不好,康熙看了看脸上一点伤都没有的胤祚真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头疼,不管是因为什么,打架就是不对,就个打五十大板:“今儿晚上的晚膳都不准用,好好的饿一饿,清醒清醒。”

    荣妃还要说话,恩和却先开了口打岔:“皇舅舅今儿晚上吃酒酿清蒸鸭子好不好?”

    胤祚拉了拉德妃的手,德妃会意先退了下去,荣妃还站在当地,康熙冷了脸,看荣妃:“还有事?”

    荣妃宠*少了,生怕别人看不起,就总*在别的事情上要强:“明明是老三被打了,皇上怎么还要罚他?”

    康熙冷笑道:“到底因为什么你自己问老三,他要是不先动手自己能挨打?自己技不如人要怪谁?”

    康熙原来什么都清楚,荣妃的神情一僵,站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恩和跑过去拉着荣妃的手:“荣妃娘娘去看看恩和暖房里的花吧开的可好了。”

    荣妃松了一口气,顺势退了下去。

    等荣妃走了,康熙笑着捏了捏恩和的鼻子:“鬼机灵!”

    恩和笑嘻嘻的道:“荣妃娘娘站在这里怪难受的,又是三阿哥的额娘,没脸面了三阿哥也不好!”

    康熙笑了笑:“真是小瞧恩和了,年纪小大道理到懂得多。”

    恩和小胸脯一挺:“恩和跟了老祖宗两年了,总是学了点东西的!”她说着又渐渐没了笑意,康熙也低叹了一声,牵着她的小手:“走吧,多陪陪老祖宗。”</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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