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最后一次天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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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心雨静静听着，眼眸偶尔闪烁，却不插一声话打断她的回忆。
淡漠的语气缓缓地道来，苏月就好像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痛痒的故事，周身的气流兴不起一丝波澜。殷心雨扫视一眼，还是发现了苏月那嘴角挑起的一抹似有似无的讽刺，一如她心底的苦涩，浅浅的，淡淡的，却又淡得如此绝望，如此空洞。
殷心雨望一眼门外萧瑟的身影，略沉思片刻，她本是冷情的人，却还是忍不住为这两个无端叹了一息。
紫花苜蓿……
殷心雨眯着眼幻想那片如海一样的紫花苜蓿，那该是如何旖旎的景色……
奈何，一炬成灭！
沉寂一会儿，苏月冷冷说道：“我以为，和上一曲《广陵散》，我以为，看尽那片紫花苜蓿，我以为，就算从未说出一句海誓山盟，只要他认定，我认定，便是一生一世……呵——”突然嘲讽一笑，“可笑吧，不过都只是我以为……一切，都只是我自以为是的想法……我沉浸在我以为的幸福里，直到那次天令才明白，一切就如那片紫色花海，嫣然好看，却敌不过一炬，终是灰烬。”
苏月苍白的脸上，滑下一道泪。殷心雨想说：如此甚伤眼。嘴张了张，终是沉默。
天涧行势如破竹，邪魔许天扬逐步雄霸武林，渐渐矛头指向了江湖正道中赫赫有名的净远居。
当年，净远居圣女季清云以暗细的身份潜入天涧行十余年，终与齐结的正道里应外合，挫败第一魔头骆啸风。
这是一则凄美的传奇在武林正道传扬不灭。曾经，净远居的叛徒经观天峰一战，洗去一身肮脏，从此比历来圣女更为圣洁。因季清云在天涧行十余年，所接天令所杀江湖道友，在最后弥留的一刻，掏出了血染的账本，上面记着她剑下亡命的江湖道友，不过是江湖宵小，蔽人眼的伪君子。
最令人震憾的是，当初，季清云打入天涧行是她师父和李观主及武林盟主暗自商量的牺牲品，也许是她的暗细身份饰演得太过完美，最后连她师父和李观主都放弃，江湖一时骂名迭起。她隐着伤痛和悲绝，为了有勇气撑下去，竟服饮忘忧花以得片刻安慰。
忘忧花，一饮便成瘾，可令人沉醉在自己的梦里。江湖曾言：一碰忘忧花，终身误。
于是，那个拥有绝美容颜的圣女即便早已逝去，却依然受万人儆仰，几乎与殁老儿同辉！
但观天峰一战对于天涧行来说，却是永远的屈辱！许天扬无时不刻都在想怎么雪耻！于是，有了这道天令，这道最后的天令。
天令：天涧行秋痕剑掌剑者苏月对决净远居圣女玉雅。
天令一下，军令如山。这场对决，是她人生里惟一一次未能完成的天令，它终结了她噬血的生涯，也终结了那场幸福，从此幽禁于这阴冷潮暗的面壁洞内整整八年！
她得了她做梦都想舍去的杀戮，却也舍了一生都想拥有的幸福。果然，上天是公平的，舍与得，都是同等的份量！或者，那份爱她从一开始就没拥有过。
苏月深知净远居与连碏的渊源，受令时有些迟疑。许天扬早已知悉她与连碏的关系，他望着大殿之下屈腿躬身的秋痕剑掌剑者，冷冽着双眼俯视：“怎么，顾忌他？”语气霸道无比。
苏月沉默片刻，点头：“是。”
许天扬一怒，愤然起身，拂手一掌拍落，立刻结实的方桌轰然倒塌，竟全数被这股浑厚的功力震碎：“这小子，早该绝了他！”
“不！”苏月身形一颤，抬头惊呼出声，眼里闪过惊恐，好像下一刻这浑厚的掌力就震碎了连碏的心脏，“师父，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完成你交付的天命，你不会杀他的！”
“那么，”许天扬凑近脸，居高临下地注视，“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苏月愣了半晌，动了动唇，终于垂下头：“苏月，领命！”
许天扬青幽的目光更显冷冽、残酷，苏月心里打了个冷颤，不敢抬头去看那双犀锐的眼睛。
苏月坐在桌旁喝尽几杯热茶，心内依旧惴惴不安，横眉一蹙，低声喃喃：“我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既能完成师父交托的天令又不至于祸延净远居。”思索再三还是没有任何头绪，不禁朱唇一咬拂掌一拍桌案，仿佛下定某个决定似的，起身提起秋痕便往行宫大门离去。
这次的天令有必要让连碏知道，苏月想，既然她的心里已认定了他是自己的一生也就应当对他坦诚相待，无论任何困难她都想跟他一起面对，一起趟过。
而且连碏一向机灵古怪，说不定他有办法可以让她既能挽回天涧行的声誉，洗涮多年积下的“屈辱”以搪塞许天扬，又可以不啻伤到净远居在江湖正道中的号令地位。说到底许天扬不过想灭一灭净远居的锐气，至于这场对决的结局会如何根本不重要！
苏月徘徊在小道石阶上，森林不远处的小茅屋正催烟袅袅，她始终不敢踏前一步，她在思索该如何跟连碏述说。
正犹豫时迎面一位着居士道服的妙龄少女急匆匆赶来，脸色焦急却不失礼节地在木门上敲了几下叫唤：“连碏公子……”一会儿一身青布衫的连碏从屋内走出，与那女道士谦和了几声。
苏月远远看着连碏拱手做“请”揖，随后跟在女居士身后朝远处离去。她明白，看那样式着装应是净远居的居士，于是悄然尾随。
果然，连碏随那妙龄女居士来到净远居，苏月轻脚一踮，旋身一纵，立刻轻缈地跃上树梢。透过树叶缝隙，她遥遥瞧见连碏走进一间厢房。
似乎有一个时辰才推门走了出来，后面一位着浅蓝色居士道服的少女翩然而立，宛若人间仙子一般脱尘，脸上浅笑盈盈，倩影正躬手静立，双眸闪着温和如曦的光芒盯着连碏倾听。
连碏礼节地说：“玉雅姑娘请放心，连碏既已答应清灵居士，必将保姑娘周全。”
玉雅颔笑：“其实是家师太偏爱玉雅了，劳烦到连碏大哥，着实有些过意不去，如有不妥之处，还请连碏大哥见谅家师的一片良苦用心。”
连碏恭手回礼：“玉雅姑娘多心了，家母是清灵居士的师姐，亦是前任净远居圣女，岂有袖手旁观之理，时候也不早了，连碏先行告辞。”
苏月遥遥趴在树梢瞥见连碏一会儿躬身一会儿作揖，嘴角忍不住上扬，心底暗笑：一向嬉笑戏谑的酒鬼居然也这么彬彬有礼，倒真难得，下回看我怎么打趣你。正待离去却听到周围一群居士围上玉雅轻谈：
“玉雅，连碏公子跟你认识这么久了，对你很是彬彬有礼，看来，着实有心呐。”
“是啊是啊，这回冷煞青阎无端挑衅，不想连碏公子居然誓言一定保全姑娘，真不失一位有情有义的佳婿是也！”
“冷煞青阎，她怎么能跟堂堂的净远居圣女相提并论。哼，一个是清澈脱尘，一个是邪教魔女，根本天壤之别！”
“连碏公子的母亲又是清云圣女，端的郎才女貌、地造一双呐！”
“羡煞旁人也！”
玉雅在一旁羞红了脸，掩唇相驳：“各位姐姐可不得乱说，小心嚼了你们的舌头。”只是那双温和如星般璀璨的眼睛却眨起了一丝幸福的笑，脸上淡淡散开一抹雅致的笑容，嫣然美丽……
苏月拧眉如结，默然走在小道上，脑海里回想起那些女居士的话，字字扎进心脏，句句刺痛她的呼吸。她猛然摇头：假的，连碏怎会喜欢那个玉雅……可是，他也并未说过喜欢自己，认定了自己！
一个无比聪慧的女子在情字面前终也逃不过钻俗人的牛角尖。她是冷煞青阎又如何，却也随着心底的悸动淹没了方向，变作迷茫。
苏月抬脚向翠林深处的茅屋快步跑去，她要去问个明白。恰时连碏倚在门口的木栏上瞧见苏月奔来，立刻推开栅栏急急抓住她的双手问：“你要跟玉雅决战？”
玉、雅……
他居然这么亲切地唤那个净远居圣女的名字！
苏月身形一顿，她看到他眼底的关怀，是对刚刚他亲切叫出来的玉雅的关怀。立刻，脑海里窜起那些女居士的话：
“玉雅，连碏公子跟你认识这么久了，对你很是彬彬有礼，看来，着实有心呐。”
“是啊是啊，这回冷煞青阎无端挑衅，不想连碏公子居然誓言一定保全姑娘，真不失一位有情有义的佳婿是也！”
“冷煞青阎，她怎么能跟堂堂的净远居圣女相提并论。哼，一个是清澈脱尘，一个是邪教魔女，根本天壤之别！”
“连碏公子的母亲又是清云圣女，端的郎才女貌、地造一双呐！”
“羡煞旁人也！”
……
一字一句，不停地回想在她的耳边，打痛她的心脏。
连碏见她不作声，不由得提高声音问：“是不是，是不是？”苏月心底的疑问瞬间缄默：原来，是真的，原来，她于他来说，什么也不是！
殷心雨静静听着，眼眸偶尔闪烁，却不插一声话打断她的回忆。
淡漠的语气缓缓地道来，苏月就好像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痛痒的故事，周身的气流兴不起一丝波澜。殷心雨扫视一眼，还是发现了苏月那嘴角挑起的一抹似有似无的讽刺，一如她心底的苦涩，浅浅的，淡淡的，却又淡得如此绝望，如此空洞。
殷心雨望一眼门外萧瑟的身影，略沉思片刻，她本是冷情的人，却还是忍不住为这两个无端叹了一息。
紫花苜蓿……
殷心雨眯着眼幻想那片如海一样的紫花苜蓿，那该是如何旖旎的景色……
奈何，一炬成灭！
沉寂一会儿，苏月冷冷说道：“我以为，和上一曲《广陵散》，我以为，看尽那片紫花苜蓿，我以为，就算从未说出一句海誓山盟，只要他认定，我认定，便是一生一世……呵——”突然嘲讽一笑，“可笑吧，不过都只是我以为……一切，都只是我自以为是的想法……我沉浸在我以为的幸福里，直到那次天令才明白，一切就如那片紫色花海，嫣然好看，却敌不过一炬，终是灰烬。”
苏月苍白的脸上，滑下一道泪。殷心雨想说：如此甚伤眼。嘴张了张，终是沉默。
天涧行势如破竹，邪魔许天扬逐步雄霸武林，渐渐矛头指向了江湖正道中赫赫有名的净远居。
当年，净远居圣女季清云以暗细的身份潜入天涧行十余年，终与齐结的正道里应外合，挫败第一魔头骆啸风。
这是一则凄美的传奇在武林正道传扬不灭。曾经，净远居的叛徒经观天峰一战，洗去一身肮脏，从此比历来圣女更为圣洁。因季清云在天涧行十余年，所接天令所杀江湖道友，在最后弥留的一刻，掏出了血染的账本，上面记着她剑下亡命的江湖道友，不过是江湖宵小，蔽人眼的伪君子。
最令人震憾的是，当初，季清云打入天涧行是她师父和李观主及武林盟主暗自商量的牺牲品，也许是她的暗细身份饰演得太过完美，最后连她师父和李观主都放弃，江湖一时骂名迭起。她隐着伤痛和悲绝，为了有勇气撑下去，竟服饮忘忧花以得片刻安慰。
忘忧花，一饮便成瘾，可令人沉醉在自己的梦里。江湖曾言：一碰忘忧花，终身误。
于是，那个拥有绝美容颜的圣女即便早已逝去，却依然受万人儆仰，几乎与殁老儿同辉！
但观天峰一战对于天涧行来说，却是永远的屈辱！许天扬无时不刻都在想怎么雪耻！于是，有了这道天令，这道最后的天令。
天令：天涧行秋痕剑掌剑者苏月对决净远居圣女玉雅。
天令一下，军令如山。这场对决，是她人生里惟一一次未能完成的天令，它终结了她噬血的生涯，也终结了那场幸福，从此幽禁于这阴冷潮暗的面壁洞内整整八年！
她得了她做梦都想舍去的杀戮，却也舍了一生都想拥有的幸福。果然，上天是公平的，舍与得，都是同等的份量！或者，那份爱她从一开始就没拥有过。
苏月深知净远居与连碏的渊源，受令时有些迟疑。许天扬早已知悉她与连碏的关系，他望着大殿之下屈腿躬身的秋痕剑掌剑者，冷冽着双眼俯视：“怎么，顾忌他？”语气霸道无比。
苏月沉默片刻，点头：“是。”
许天扬一怒，愤然起身，拂手一掌拍落，立刻结实的方桌轰然倒塌，竟全数被这股浑厚的功力震碎：“这小子，早该绝了他！”
“不！”苏月身形一颤，抬头惊呼出声，眼里闪过惊恐，好像下一刻这浑厚的掌力就震碎了连碏的心脏，“师父，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完成你交付的天命，你不会杀他的！”
“那么，”许天扬凑近脸，居高临下地注视，“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苏月愣了半晌，动了动唇，终于垂下头：“苏月，领命！”
许天扬青幽的目光更显冷冽、残酷，苏月心里打了个冷颤，不敢抬头去看那双犀锐的眼睛。
苏月坐在桌旁喝尽几杯热茶，心内依旧惴惴不安，横眉一蹙，低声喃喃：“我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既能完成师父交托的天令又不至于祸延净远居。”思索再三还是没有任何头绪，不禁朱唇一咬拂掌一拍桌案，仿佛下定某个决定似的，起身提起秋痕便往行宫大门离去。
这次的天令有必要让连碏知道，苏月想，既然她的心里已认定了他是自己的一生也就应当对他坦诚相待，无论任何困难她都想跟他一起面对，一起趟过。
而且连碏一向机灵古怪，说不定他有办法可以让她既能挽回天涧行的声誉，洗涮多年积下的“屈辱”以搪塞许天扬，又可以不啻伤到净远居在江湖正道中的号令地位。说到底许天扬不过想灭一灭净远居的锐气，至于这场对决的结局会如何根本不重要！
苏月徘徊在小道石阶上，森林不远处的小茅屋正催烟袅袅，她始终不敢踏前一步，她在思索该如何跟连碏述说。
正犹豫时迎面一位着居士道服的妙龄少女急匆匆赶来，脸色焦急却不失礼节地在木门上敲了几下叫唤：“连碏公子……”一会儿一身青布衫的连碏从屋内走出，与那女道士谦和了几声。
苏月远远看着连碏拱手做“请”揖，随后跟在女居士身后朝远处离去。她明白，看那样式着装应是净远居的居士，于是悄然尾随。
果然，连碏随那妙龄女居士来到净远居，苏月轻脚一踮，旋身一纵，立刻轻缈地跃上树梢。透过树叶缝隙，她遥遥瞧见连碏走进一间厢房。
似乎有一个时辰才推门走了出来，后面一位着浅蓝色居士道服的少女翩然而立，宛若人间仙子一般脱尘，脸上浅笑盈盈，倩影正躬手静立，双眸闪着温和如曦的光芒盯着连碏倾听。
连碏礼节地说：“玉雅姑娘请放心，连碏既已答应清灵居士，必将保姑娘周全。”
玉雅颔笑：“其实是家师太偏爱玉雅了，劳烦到连碏大哥，着实有些过意不去，如有不妥之处，还请连碏大哥见谅家师的一片良苦用心。”
连碏恭手回礼：“玉雅姑娘多心了，家母是清灵居士的师姐，亦是前任净远居圣女，岂有袖手旁观之理，时候也不早了，连碏先行告辞。”
苏月遥遥趴在树梢瞥见连碏一会儿躬身一会儿作揖，嘴角忍不住上扬，心底暗笑：一向嬉笑戏谑的酒鬼居然也这么彬彬有礼，倒真难得，下回看我怎么打趣你。正待离去却听到周围一群居士围上玉雅轻谈：
“玉雅，连碏公子跟你认识这么久了，对你很是彬彬有礼，看来，着实有心呐。”
“是啊是啊，这回冷煞青阎无端挑衅，不想连碏公子居然誓言一定保全姑娘，真不失一位有情有义的佳婿是也！”
“冷煞青阎，她怎么能跟堂堂的净远居圣女相提并论。哼，一个是清澈脱尘，一个是邪教魔女，根本天壤之别！”
“连碏公子的母亲又是清云圣女，端的郎才女貌、地造一双呐！”
“羡煞旁人也！”
玉雅在一旁羞红了脸，掩唇相驳：“各位姐姐可不得乱说，小心嚼了你们的舌头。”只是那双温和如星般璀璨的眼睛却眨起了一丝幸福的笑，脸上淡淡散开一抹雅致的笑容，嫣然美丽……
苏月拧眉如结，默然走在小道上，脑海里回想起那些女居士的话，字字扎进心脏，句句刺痛她的呼吸。她猛然摇头：假的，连碏怎会喜欢那个玉雅……可是，他也并未说过喜欢自己，认定了自己！
一个无比聪慧的女子在情字面前终也逃不过钻俗人的牛角尖。她是冷煞青阎又如何，却也随着心底的悸动淹没了方向，变作迷茫。
苏月抬脚向翠林深处的茅屋快步跑去，她要去问个明白。恰时连碏倚在门口的木栏上瞧见苏月奔来，立刻推开栅栏急急抓住她的双手问：“你要跟玉雅决战？”
玉、雅……
他居然这么亲切地唤那个净远居圣女的名字！
苏月身形一顿，她看到他眼底的关怀，是对刚刚他亲切叫出来的玉雅的关怀。立刻，脑海里窜起那些女居士的话：
“玉雅，连碏公子跟你认识这么久了，对你很是彬彬有礼，看来，着实有心呐。”
“是啊是啊，这回冷煞青阎无端挑衅，不想连碏公子居然誓言一定保全姑娘，真不失一位有情有义的佳婿是也！”
“冷煞青阎，她怎么能跟堂堂的净远居圣女相提并论。哼，一个是清澈脱尘，一个是邪教魔女，根本天壤之别！”
“连碏公子的母亲又是清云圣女，端的郎才女貌、地造一双呐！”
“羡煞旁人也！”
……
一字一句，不停地回想在她的耳边，打痛她的心脏。
连碏见她不作声，不由得提高声音问：“是不是，是不是？”苏月心底的疑问瞬间缄默：原来，是真的，原来，她于他来说，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