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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踏雪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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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我们回去之后干什么呀?”小优同来时一样天真无邪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我们回去之后就结婚吧!”我抚摸着小优的头发。

    “好哇,如果我爸不同意呢?”

    “那就说你已经有我的孩子了,生米煮成熟饭了。”

    小优靠在我的肩膀上,和来时一样,很重。

    “好……”

    车一阵急刹,然后传来一阵巨响,我的第一反应是又撞上消防栓了,第一个动作是准备腾出胳膊抵着小优额头,但是这次的消防栓可能比上次那个更结实,,看来只能用我的身体来缓冲了。事后我唯一的感慨就是要是我身上的肉多点就好了。

    等我再一次睁眼看世界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里了,而且我连我自己是怎么昏过去的都不知道。醒来时,小优不在身边。

    一个护士正在替我换输液瓶,我问,“护士,请问一下跟我一起的那个女孩现在在哪?”

    护士一脸沉重地说,“你说林小优啊,她醒了,不过好像神智不太正常,脑部好像受到了撞击,不过你们的宝宝没事。”

    “纳尼?”我想起了上岛经常表示惊讶时候说的话。

    护士出去了,我一个人兀自想着,宝宝?林小优?

    记忆突然倒转回那个月凉如水的晚上,我只记得我亲过她,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第二天早晨她给我留的那封书信……

    想着想着,头开始痛了起来,我好像那时被绑住了的小优,只能睡觉,也许一觉睡醒之后,我才发现我只是在车上做了一个梦。

    “喂,你怎么了。做恶梦了?”小优的声音。

    我又一次睁开眼,不在车上,好像也不在医院,灯没开。

    黑暗中一只手握着我,我知道是小优,我像小优每次胳膊环住我一样抱着她,37。5度的体温。

    “我梦见我们坐在去往我们来时那座城市的长途汽车,然后出车祸了,我们都被送进了医院,护士告诉我说你叫林小优。还有我们的孩子没事。”

    “你说什么傻话啊,这么久以前的事情了,孩子都多大了!”

    “纳尼!”我发出和医院一样的惊叹。第一个反应是,这个梦还没睡醒。

    小优摸开灯,头发看起来有些湿漉漉的,听话地搭在花边睡衣肩膀的位置,脸柔嫩得像是婴儿。

    而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我们床边摆着一张婴儿床。床上安然躺着一个……婴儿。

    “我们的?”我疑惑地问。

    “你不会有失忆了吧?”小优显得很无奈。

    “又?”

    小优没说话,但是显得更无奈了。

    “男的女的?”我指着婴儿床问。

    “自从上次车祸之后,你的记忆好像经常会不翼而飞,然后我就跟你说,这是你的儿子,这是我的父母。这是我干爸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姐姐。”小优自顾自地说。

    我沉默。

    “你是不是想对我说:你是说我的记忆一直停留在过去?”小优很得意地说。

    “是啊,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每次失忆之后说的都是这句话。”小优无所谓地说。

    “可是当时护士说神志不清的是你啊,怎么反倒我失忆了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反正就是这样。本来就说不明白的,对你这个失忆症的患者就更难说得清楚了。”小优继续说,“你只要记得我是你老婆这点就够了,其余的不用多想。”小优爬到我身边搂住我。

    “要是我下次失忆,说不定醒来之后发现儿子都长得比我高了。”我苦笑着说。

    “说不定你下次失忆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已经变成老太婆了。不会嫌弃我?”

    “不会!”我看了看婴儿床里的宝宝,“护士说你叫林小优是怎么回事?”

    “就知道你要问这个。我跟我妈姓,但是对外宣称姓葛,姓起的难听点,别人不会什么打主意,本来想对外宣称姓牛的,不过自己都嫌难听。”

    “那我们的宝宝呢,车祸之前就有了?”我又一次感觉到头皮发麻。

    “是啊!”小优不咸不淡地说。

    “哦,原来是这样,失忆真是件麻烦事,什么都要从头说起。”我已经有些听不懂了。

    “时候不早了,睡吧。”小优把灯关了,黑暗中我用手抚摸着小优的脸,在想,我的记忆永远停留,小优的时光永远行进,也许不知道那一天,一道道皱纹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爬上小优光洁的额头,我的儿子长大,读书,最后找一个当年小优那样可爱的女朋友,我的记忆永远停留在车祸发生时的那一天,其余的空白全部都要小优来帮忙填写。

    对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挨个介绍,这是你儿子,这是你儿媳妇,这是你孙子……

    我安然睡去,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到来之前,考虑那么多都是徒劳的,就像小优当时被捆住手脚。

    “醒醒,醒醒……”

    我也不知道多少次睁开眼,发现,小优摇着我的胳膊,摧枯拉朽可劲地摇。

    “又怎么了?”我睁开眼睛,揉了揉。

    “又?”小优问,然后开灯。

    我一看,床旁边的婴儿床没了,“我们的儿子呢?”

    虽然还不清楚这个儿子到底是怎么来的,但是必须搞清楚是怎么从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飞的,如同我的记忆。

    “你说什么胡话啊,你哪来的儿子啊,你让外面的女人生的?”

    我摇了摇头,看见房屋内的摆设很熟悉很熟悉,但是又说不出哪里熟悉,便问小优这是哪里。

    小优叹了口气说,我们又一次来到了原点。

    早晨在车站等车的时候,那辆车开出去之后,我们一边扼腕叹息一边等下一辆车误入歧途,期间,我晕倒了。然后小优把我送到医院,一检查是血糖偏低还有营养不良以及睡眠不足,要补充血糖增加营养注意休息,然后小优又以惊人的毅力把我背回了旅馆,还看见那个老奶奶在兜售别的东西,最后躺在旅馆床上,而且整个过程中小优十分惊叹的是我一直没有醒过。

    最后我统计,我做了一个在车上的梦,做了一个在医院的梦,做了一个在家的梦,做梦的时候正好是趴在小优的肩膀,还有医院里,最后是旅馆床上。纵使一梦三四年,不知梦里花落知多少。

    “喂,你到底做了什么梦啊,吓得流了这么多汗,被人非礼还是非礼别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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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记未忘

    我本想实话实说一五一十老老实实交待做了什么梦的,但是鉴于这个梦实在是过于猥琐,所以我还是说了。

    小优的反应显示平静得出奇,而后是出奇的平静,最后说了一句,我累了,睡吧。

    第二天一早,小优醒来之后问我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我们怎么又回到旅馆了?

    我突然想起昨天梦里护士说的小优脑部受到撞击神志不清的事情。

    过了半晌,小优终于想起来昨天的事情,哦了一声,端来早餐,举着筷子指点江山,说吃完之后准备出发。

    在豪情壮志说了n+1次出发但仍然发不出去的情形之下,我对小优仍然抱有难以理解不可名状的信心,因为不管怎样好像都无所谓,就像是红军长征的时候,小兵跟着大兵,大兵跟着小将,各自乐天知命。

    这次依然愿望落空,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的雨,越来越大,一点收敛的意思都没有,小优说累了,还想睡一会儿,我说好。

    我看着窗外,雨消失渐无,朦胧得只剩下晒过太阳的雨水蒸发形成的雾气,然后我好像看见了吴卉纯白的脸,一阵惊讶,毫无预兆的,这场老天颇有兴致下的一场秋雨竟然是在我拒绝吴卉几天以后,我觉得这是一种讽刺。

    看着床上小优安静的睡姿,我突然想给吴卉写封信,告诉她……告诉她什么呢?

    “天上下着雨,今天,午后,我徘徊在昨日的街头,望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天涯,看着,永远看不到的身影,凝视着从前在这里穿越而过的人群,你,在哪里?

    我想做一个梦,做一个有你,有我,只有你我的梦,但是不可能,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起过你,因为你从来不曾住进过我的心里。

    当我眼前突然浮现出你的笑容的时候,我在想,我现在是不是在想你,我知道不是,我只是在想,我现在想的是不是你。

    雨帘戛然而止,像是天上关起了一扇门,然后让阳光有机会从这边泻下来,写下来的文字会不会让你看到,看到他写下来的难懂的文字。

    鸟儿婉转悠扬地唱着不知名的曲,不以为然地看着我,我看着,一个少年的窗台上散漫金色的阳光,和着鲜艳的雨水,合奏成一行行清晰的字迹。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如果没有如果,也许没有也许,巧合只是命中注定要相遇,相遇是分离的前曲。

    飞旋着的魔方转动着五彩的年少,从前那个一跃而起的一轮明月,今天依然挂在柳梢枝头,相依相偎却相隔光年般的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