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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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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安安的葬礼不算热闹,也不算冷清。欧阳安心没有把欧阳安安和欧阳陌的墓建得太近,既然不是一家人,又何苦那么接近。

    萧条的冬日虽然有着阳光,可是寒意依旧。欧阳安心穿着黑色的风衣,站在欧阳安安的墓碑前,看着来悼念欧阳安安的人,目光一片冷清。她的心如同这冬日的光景,找不出一丝温度来。

    来来往往的人虽然多,可却找不出几张常见的面孔,对于此,欧阳安心总觉得有些心酸。弟弟欧阳安安的离去仿佛有着少见的悲凉,一触及却是丝丝寒意。

    季风作为为数不多的熟人之一,他的到来在某些时候充满暖意,欧阳安心甚至自己也没有发觉她看着季风祭拜欧阳安安的目光带着欣慰。

    “节哀。”季风冲欧阳安心点头,眼中带着不属于冬日里的柔和。他看着欧阳安心的视线里充满了宠溺,仿佛有些话说开了,他对欧阳安心的关心也就不是那样难以跨越了。“相信安安还在,也是希望你可以开心的。”

    “谢谢。”欧阳安心的声音里有着忙碌后的疲惫,她像感谢每位劝慰她的宾客一样点头表示自己的谢意。心中虽然难过,却也有着一丝欣慰,毕竟季风和别人不同。

    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他们叙旧,只是一个问候,只是一个眼神,他们就相互懂了彼此的安慰。不是太默契。而是时间让他们明白了彼此的习性。

    季风同每一位来访的宾客一样,简单的拜祭,简单的慰问。在他转身离开欧阳安安的墓碑前的时候。欧阳安心的视线忍不住随着季风的身影偏移了那么一瞬间。

    庄严,安静,冷清,整个葬礼带着灰暗的色彩,唯一留下的只是事后的悲凉。

    欧阳远超是最后来葬礼上的一个人,实际上他是想不过来的。可他和欧阳安安的纠葛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解释清楚。甚至从林蕾口中得知欧阳安安不是他的亲兄弟,他们不是同父异母的亲人。他也找不出一丝轻松来。

    有些伤害,有些事实。真实却也残酷的迷离。欧阳远超不止一次的在睡梦中梦见自己心中那个念念不忘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唇齿轻语,他都记得,仿佛一切时光褪去。她唯一许下的承诺便是,我等你回来娶我。

    可何时,梦中的女子身上有着他人在纠缠,在翻转,迷迷糊糊间他可以看见那张酷似欧阳安安的脸。

    “欧阳远超,只因为你爱她。”

    是的,只是因为他爱她,欧阳安安就亲手毁了齐若双,毁了他最在乎的女子。

    指尖掐入手心。刺疼隐隐传来。却比不过心中的悔恨,让人不甘而绝望。

    “少爷。”金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少见的担忧。他推着欧阳远超走近欧阳安安的墓碑前。看着站在墓碑前身影笔直的女子却带着恍然。

    “安小姐,我和少爷来送安少爷最后一层。”

    有些记忆还在脑海,只是很多东西却在片刻间就物是人非。昨日之前,眼前那个女子还是欧阳家的大小姐,是欧阳家的天之娇女,只是一夜之后她就不再和欧阳家有着关联。甚至一声安小姐在某些时候都显得淡漠。

    “谢谢。”

    欧阳安心看着欧阳远超在欧阳安安墓前祭拜,甚至他推着轮椅把手中的白菊弯腰放在欧阳安安墓碑前的时候。带着明显的艰难。

    金寒没有上前帮忙,少爷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少爷曾经的妥协与其说是懦弱,不如说是自暴自弃。

    欧阳远超放下手中的白菊,抬头看着欧阳安安的墓碑带着冷清。欧阳安安走了,走得悲凉而决绝,带走了他与他之间的纠葛,却留下了他永远忘记不了的难堪。

    不管对于他来说,还是对于齐若双来说,欧阳安安带来的不堪虽然不至于悔恨一生,却也永远无法轻易让人忘却。

    “金叔,我们回去吧。”淡漠的声音飘散在空旷的墓场里,显得有些不真实。欧阳安心突然觉得有些心酸,是安安毁了那个浪荡不羁,那个比王子更耀眼的男人啊。她还有什么理由来祈求更多,祈求欧阳远超原谅欧阳安安为欧阳家带去的伤害。

    金寒推着欧阳远超离开,丝毫没有停留。欧阳安安是少爷的噩梦,结束了也好。

    金寒开始想起在欧阳家那个温婉高贵的女子,那个等着少爷回家,眼中满心只有少爷的女子。或许只有她少奶奶林蕾。才是少爷这辈子最好的归宿。

    何况,少奶奶林蕾已经有了少爷的孩子,少爷和她应该开始新的生活。

    欧阳安安,既然去了也就终将成为过去,成为那久远的记忆。

    看着金寒推着欧阳远超离开自己的视线,欧阳安心慢慢收起自己心中的悲凉,看着冷清的墓场,看着欧阳安安墓碑前那张没有其它颜色的灰色照片,欧阳安心才明白弟弟是真的去了,再也不会回来。

    不会有人在自己身后喊着姐,也不会有人在她耳边说,姐,我们会过上好日子的。

    好日子,是的,欧阳安心也曾经期盼过欧阳安安口中的好日子,可现在回头一看,才发现他们曾经期盼的也不过如此。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如果一切可以挽回,她是不是会对当初那个一心想回欧阳家的少年说,其实我们不是欧阳家的孩子。

    微冷的风刮过脸颊,带起阵阵凉意,视线里的相片却只剩下悲凉的色彩。

    安安,知道我们不是欧阳家的孩子,是不是你也悔了。我们不该,不该祈求更多的,欧阳家的一切都不属于我们,所以我们怎么也抓不住。

    季风从欧阳安心身后走来,看着那个在欧阳安安墓碑前失神的女子。她的背影孤寂而挺直,季风却突然之间有些心酸。

    他慢慢走近欧阳安安墓碑前的欧阳安心,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欧阳安心身上,却发现欧阳安心的身体轻微的颤抖着。

    “别难过,这是安安自己的选择。也许他离开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遗憾,但我相信,他是希望你可以快乐的。”

    季风将欧阳安心连人带外套的搂入怀中,试图给她一点温暖。这个一直默默守护在他身边的女子,用尽一切全力帮助他的女子,在她最难过的时候就让他带给她温暖吧。

    泪水终于在这一刻冲破欧阳安心的眼眶,打湿季风的衣襟。她的手紧紧的拉着季风的衣角,试图从他的身上感觉到暖意。

    “我知道的...”

    “我一直知道的...,母亲有很多男人,欧阳震天只是其中一个,她不断游走在男人之间,维持着我们的生活...”记忆中满是小时候的艰难,周围的孩子不断在她和弟弟身后叫着野种,四周是没有休止的嘲笑,是难堪的辱骂。“我只是想过上好日子而已,所以才看着安安进入欧阳家,没有阻止,我没有想到代价会这么大。我会失去安安,失去我唯一的亲人。”

    欧阳安心的哭泣中带着悔意,她知道自己不该任凭欧阳安安争夺欧阳家的一切,可是现在才后悔,她却知道晚了,安安已经走了,再也回不来。

    “季风,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我不该贪心的...”

    “我不该任凭安安卷入欧阳家的纷争,我现在才懂,金钱,权势永远比不过安安的存在。”

    “可是为什么,我懂得这么晚。”

    季风一下一下的拍打着欧阳安心的后背,试图带给她一些暖意。没有人不会犯错,只是看他们最后失去的是什么。他曾经也因为去法国留学失去了他最爱的女子,可是没有失去,他又怎么看得见人生后面的风景。

    “你没有错,我们誰的没有错,错的是命运...”

    .....

    夜北爬得很快,快到不可思议,甚至当他被调到齐若双那层楼工作的时候,他还带着一刻恍然与不敢置信。

    新的同事十分热情,热情到不可思议。在那种热情后,夜北却突然明白了权势的意义。领导很照顾他,夜北也很努力,不得不说,夜北很聪明也很幸运。当大多同事开始喜欢他,并且习惯的时候,夜北却开始一步一步的努力,企图爬得更高,拼尽全力的想站在西子身侧。

    齐若双坐在办公室里,端着咖啡轻抿,看着办公室外那个忙碌的身影微微失神。暗色的玻璃,总是可以看见门外忙碌的员工,可员工却看不进来。

    夜北的升迁其实和西子无关,只是齐若双想看看有多少人在权势与金钱的诱惑下可以不妥协。夜北的性情相当纯粹,至少看见夜北的第一眼的时候,齐若双就知道。

    可是现在...,齐若双看着门外忙碌的夜北轻笑。世界上纯粹的东西有多少不能被改变,可以不被权势和金钱所诱.惑。

    夜北身上纯粹已经开始消褪,开始沾染上干练和金钱的气息。

    原来,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改变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