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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初窥门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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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郁向叶天瑶道:“师妹你放心,我不会把卓兄怎么的的,说不准我还得让卓兄手下留情呢?”

    卓一凡心道:你小子别假惺惺的。

    叶天瑶急的不行,向左清秋道:“师叔,别让他们比了!”

    左清秋淡然道:“学武不就是为了打架用的吗?学了武,而不会用,那不是学了一堆空架子?”

    萧郁从容站定,双目平视,目光冷峻,丝丝寒意透射而出。卓一凡看着心里一激灵,好家伙,来者不善啊!

    萧郁微笑着一抱拳:“卓兄,请。”

    这小子一口一个“卓兄”地叫着,卓一凡听着怪别扭的,但人家讲究礼貌,自己又不能说什么,也只好跟着他酸溜溜的,弄得牙都要倒了,直反胃。

    卓一凡也学着萧郁的模样一抱拳,说道:“请萧兄多多指教。”

    萧郁嘿嘿一笑:“卓兄不比客气。”他话音未落,突然,出掌虚空一劈,顿时一股寒气直逼到卓一凡的面前。

    卓一凡心中暗道,这小子太不地道,武功比自己高出那么多,居然还先出手暗中偷袭。他不知道萧郁使得是什么招式,更看不清招式是怎么试出来的,慌忙中脚下滑动,身子一闪,居然躲过了这一招。

    左清秋哈哈笑道:“萧郁刚才这一招是‘玄阴寒冰’中的‘冰箭’,臭小子你小心一点,被被他冻着。”

    叶天瑶也急着叫道:“师兄,你也小心点,别伤了卓大哥。”

    卓一凡左躲右闪,一边躲避着萧郁迎面射来的、掌力凝聚的冰箭,一边苦笑不已,他知道叶天瑶这是关心自己,怕自己受伤,可是她与萧郁的关系,她越这么喊,萧郁岂不是越恨,叶天瑶不出声还好,她这么一大呼小叫的,反而让自己更陷入危险的境地。

    果然,萧郁听到叶天瑶这么一叫,本来白皙的脸上,顿时泛起一层铁青,手下的掌力也渐渐放开,内力急速运转,一支支冰箭,被他的内力激射出来,向卓一凡的身上射去。

    叶天瑶看着情形危急,用手握住眼睛不敢看。左清秋也看出凶险,也不喝酒了,看着场上的局势,突然喝道:“臭小子,你竟躲什么?你学的就不是功夫,还不反击!”

    卓一凡也知道这样一味地避让,早晚会被伤着。但是初学乍练,学得招式不知道该怎么用。左清秋让他反击,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击。

    左清秋叫道:“劈断冰箭,攻他间隙。”

    左清秋的喊声威猛雄壮,带着一股凛凛的威势。卓一凡精神大振,看准一道射来的冰箭,挥掌全力劈了过去。就听见咔嚓一声,虽然手上一阵生疼,但那道冰箭竟然被劈为两段,掉到了草地上,阳光一晃,两段冰箭化为春水,渗入地下。

    卓一凡心中大喜,连想也没想,趁着萧郁发愣的时机,脚下凌波步一窜,飘零掌化成片片碎叶,向萧郁的前胸打了过去。

    萧郁见冰箭被劈碎,心中一慌,第一道冰箭发出,第二道冰箭的内力还没有凝聚,见卓一凡已经扑了上来,只得向后一退,没想到,飘零掌打的过于分散,还是有一掌打在了他的胳膊上。

    卓一凡打了萧郁一掌,手还没来得及抽回来,就感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道从萧郁的胳膊上传了过来,他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后仰摔倒在地,脑袋磕到地上,嗡嗡作响。

    卓一凡以为萧郁会住手,不想,见他抬脚就向自己的前胸踹来,顿时大吃一惊,顾不得浑身疼痛难忍,一骨碌躲开他的脚。

    卓一凡叫道:“你不是说点到为止吗?”

    萧郁阴阴一笑:“卓兄,我还没点到,你怎么就止了。”说罢飞脚凌空踹了过来。

    此时,卓一凡心慌意乱,脚步虚浮,内心紊乱,什么步伐和招式都想不起了,忙乱中向树后一躲,萧郁一脚正踹在树上,碗口粗的松树,被齐整整的踹断。卓一凡大惊失色,萧郁这哪里是比武,分明是想要杀人。

    卓一凡心慌意乱,萧郁抬手一道冰箭激射而来,正中他的胸口,就感到胸口一凉,然后就是浑身一麻,一股凉气游走全身,冷得要命,似乎要把整个人冻住,他偷眼一看胸前,胸口处一片白花花的冰霜,而且还正在向全身扩大。

    萧郁射出冰箭之际,左清秋也意识到不妙,高叫了一声:“住手!”但为时已晚,冰箭射出,卓一凡被击倒,左清秋一个箭步也赶了过来。

    这时,卓一凡身上的冰冻迅速扩大,一瞬间半个身子上都出现了冰霜。左清秋也顾不得埋怨萧郁,连忙伸出二指按住他的脉门,一股热流注入到经络,蔓延全身的冰霜被止住扩大的趋势,在热气的逼迫之下,逐渐消退,卓一凡闷哼了一声,胸口的这口气才喘上来。

    萧郁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见卓一凡缓过来,突然,上前一步跪倒在左清秋身前,说道:“左师叔,是我的不对,一时失手险些伤了卓兄。”

    叶天瑶冷笑道:“你是一时失手吗?你明明都已经赢了,还要出手,你想打死他吗?”

    萧郁恍如未闻,仍然向左清秋说道:“事到如今,卓兄受伤,都是小侄的不是,请师叔责罚。”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从里边取出一颗红色的药丸,说道:“这是我师傅给的专治内伤的丹药,请卓兄服用。”

    左清秋看了看萧郁,又看了看药丸,他是炼制丹药的行家,一闻这丹药的气息,就知道是他们碧云山的丹药“活血丹”。

    左清秋接过丹药,看看萧郁,又看看叶天瑶,忽然对萧郁笑道:“你起来吧,你又没做错,何必在这跪着。较量比武,失手伤人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这小子受伤说明他学艺不精,受点伤也是难免的。”

    萧郁也是满腹狐疑,原想这次伤了卓一凡,已经做好了收重罚的准备,没想到,左清秋竟然这然轻描代写,不予追究。

    叶天瑶也很是惊讶,向左清秋道:“左师叔,师兄是故意的,你就这么饶了他?”

    左清秋嘻嘻一笑道:“不饶了他,难道还让我处罚他不成,你可舍得吗!”

    叶天瑶被逗得两腮通红,白了左清秋一眼,含羞道:“愿意罚就罚好了,关我什么事!”

    左清秋摇头道:“依我看错不在萧郁。你想比武自可点到为止,要是有朝一日与魔道相抗,会点到为止吗?那可是生死之战,稍有一个疏忽性命休矣!实战是最好的历练方法,这样才能知道你的修为到底差在什么地方。”

    萧郁和叶天瑶认真听着。卓一凡服了“活血丹”之后,血气沸腾,驱逐寒气,很快就不冷了,也坐了起来,觉得左清秋的话不无道理。

    左清秋道:“虽是这样说,但修仙之道,还是讲究心净无为,不可争强好胜,不可恃强凌弱。萧郁此次虽胜,但修为还是不足。卓一凡练武不过月余,居然还能中你一掌,他要是道法高深之人,这一下你安有命在?”

    萧郁尴尬一笑:“左师叔说的是,卓兄功夫进展神速,也是师叔教的好。”

    叶天瑶也笑道:“名师出高徒嘛!”

    左清秋笑道:“不用你们两个小鬼拍马屁,我教的怎么样我自己知道。天色不早,你们先回去吧。呆一会我送他下山。”

    “啪”地一下,一颗松果正打在卓一凡的脸上。

    左清秋手里还捏着另一颗松果,对他笑道:“臭小子,你发什么呆,能走了就快点跟我下山。”

    卓一凡火冒三丈,这个老酒鬼总是拿松果打他,每次都是离的挺远指哪打哪,最愿意打脑袋。他一骨碌爬起来,向左清秋叫道:“有话说话,你怎么老用松果打我的头。”

    左清秋毫不介意,说道:“不打你,你怎么能缓过神来。叶天瑶都走远了,你老看什么劲儿。”

    卓一凡先把他用松果打头的事放在一边,又想起刚才和萧郁比武的事,气不打一处来,冲过去,叫道:“你是不是存心耍我,我差点就被你害死了。”

    左清秋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将双手一摊,笑道:“人没那么容易死,你不是没死吗,活的好好的。”

    “我要是真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左清秋笑道:“等你真的做了鬼再说。”

    碰到这么个疯疯癫癫的酒鬼,卓一凡真是哭笑不得,以后还不知道他想出什么奇怪的招式来折磨自己,早晚得被他害死。

    卓一凡苦恼道:“萧郁不喜欢我,我们一见面不是吵架就是打架。”

    左清秋哈哈笑道:“萧郁何止是不喜欢你,我看他是恨你,恨不得杀了你。我就奇怪了萧郁恨你干嘛?难道你和天瑶之间有什么事?”

    卓一凡瞪了他一眼不满地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萧郁就是看我不顺眼。”

    卓一凡突然想到左清秋还没回答他的问题,于是问道:“你别岔开话题,我问你,既然你知道萧郁恨我,你还让我和他比武,想过没有,万一我被他杀了怎么办?”

    左清秋:“不让你经历点危险,怎么能显示你的功夫?”他背着手在林间踱来踱去,忽然笑道:“平日里看你练功笨的很,没想到一到生死关头,你脚下手上还挺快的。我刚一喊出‘劈断冰箭,攻他间隙’,你就反应过来,而且使的那么得心应手,像萧郁这样修仙了多年的人也躲不开。看来我的眼光没错,你小子确实是个修仙的材料。”

    卓一凡似乎有些明白,左清秋把他送到虎口上,就是为了激发出潜力,直到现在还奇怪,当时听到左清秋的喊声,好像脑子里也没什么反应,但手下脚下的招式就已经递了出去,完全是一种自然的条件反射,与日常的训练是没关系的。

    左清秋道:“大巧若拙,大成若缺,无论武功还是法术的运用,都是心念的运用,而不是招式和方法的运用,那种时刻只把招式和方法记在心上的人,终究是不能有大成。你要明白无招胜有招的含义。”

    卓一凡知道左清秋也是好意,但这也太危险了,若不是左清秋在身边,真就性命休矣。

    二人从后山上下来之时,太阳几乎要落入山后。

    在村口分手之时,左清秋说道:“仙珏是仙物,你有空多参详,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看着左清秋在翠竹林里消失,卓一凡摸了摸仙珏,还安静地躺在怀里,手一碰,一丝凉气顺着指尖直传上来,一路上的热气立刻被化解的踪影全无。

    卓一凡这一段时期的修炼,按理说是对身体消耗很大,但实际上越练下去,越感到精神旺健,一开始的疲劳也随着练功的深入越来越轻,原先丹田中的那股气团也在逐渐地增大,他自己都能感觉到,左清秋传的那些功夫,正在把内息打通,浑身的血气运行越来越顺畅。

    卓一凡最近吃的东西也不多,好像也不是很饿。开始几天很是担心,以为得了病,练功之后,吃的反而比以前还少了,但是过了一阵子,身体毫无异样,也就放下心来。

    入夜,四野静谧,春色已深,破庙里飘着暖洋洋的花香,一豆烛光晃悠着微弱的光,在清风中摇曳着。庙中的空地上燃着篝火,火上吊着一只铁锅,里边煮着饭。本来他也不会做饭,被逼无奈只得自食其力,其实也做不出什么像样的饭菜,如果实在是不愿意吃包子铺的包子,就把白米中加些作料和蔬菜一起煮了,就着咸菜吃了。如果钱够用的话,就再买些腊肉、肉干什么的放在白米饭里,反正那味道可想而知。

    饭锅还在哧哧的冒着热气,离饭熟还得一段时间。这是卓一凡一天中最感寂寞的时候,这种孤独只有身临其境才能体味地到。每当他心烦意乱的时候,就会拿出仙珏来仔细地把玩一翻,以打发无聊的时光,很长一段时间,就已经成了习惯,仙珏内那一丝冰凉的气流在身体里缓缓流动,那冰凉的气流把心里的烦躁一扫而空。

    卓一凡隐约感到这可能是仙珏在向体内输入灵气,当然他还不知道真正的灵气是什么样的,但很多意想不到的变化,让他不能不这么想。仙珏中那股轻灵的气流绝不是自然形成的,否则它也不会存在仙珏之中。

    “仙珏”中一定隐藏着深奥的秘密,他曾经无数次想过,但都毫无头绪,仙珏这东西是仙人们用的,而自己是个凡人,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是想不明白的。

    仙珏的颜色好像是跟着周围环境有了变化,破庙里被篝火照的红彤彤的,仙珏里叶泛着一层淡红色的光晕。异兽“元圣”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古树,跑到树旁得小溪边,低头在水里,好像是在饮水。

    仙珏中间的“山河志”里依旧是云山重重,雾气蒙蒙,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山河志里的山川景物是在缓慢移动的,他清楚地记得,第一次看山河志里边是一带平原,大江阔野,江边还有一座城市,而现在却变成了崇山峻岭,高山流水,如果不是早就习惯了,猛一看还不吓个好歹。

    “出尘”古剑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好像摆放的方位变化了一下,他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是剑柄冲下的,自从打败那个“黑衣白脸”人之后,这剑柄就冲上了。

    卓一凡呆呆出神,篝火里的木柴已经烧的差不多了,火苗越来越微弱。他掀起锅盖看了看,饭还是有点硬,需要再加一把火。

    他放下仙珏,从旁边的木柴堆里捧了一把木柴扔进火堆了,没想到木材里尽然夹杂这一块细小薄铁片,他一扔柴火,却将手指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

    真是够晦气的,扔一个柴火也能弄伤了自己,就这伸手还修仙呢?好在伤口不大,卓一凡十分懊丧,连忙从衣服里子上扯下一条布,把伤口缠上。

    他坐回到火堆边,低头一看,惊叫一声“糟糕”,仙珏上沾了几滴血,可能是刚才没注意滴上的。他连忙伸出衣袖想把血擦掉,血千万别浸入到仙珏里边才好。

    他的衣袖还没碰到仙珏,突然那几滴血在仙珏的表面上飞快的旋转,形成一条细细的血线,眨眼之间,那条血线就渗入到仙珏里,表面没有一丝血的痕迹。他吃了一惊,暗想坏了,不知道那几滴血渗进仙珏,会不会影响仙珏的功能,如果因此仙珏失去法力,可就亏大了。

    卓一凡正懊悔不已,突然发现仙珏里边的情况已经不对了,异兽“元圣”好像是被什么激怒,正在仰天狂啸,嘴里的獠牙指出好长,脖子上的鬃毛也竖了起来,看样子十分的恐怖。再一看“出尘古剑”也已经震动起来,过了一会就像风车一样转了起来,森森地剑气传出来,让人寒毛直耸,不寒而栗。

    “山河志”里也是混沌一片,暗红色的云雾翻滚沸腾,像是一片血云飘在天上,地上的景物都被血云映的血红一片。透过血云,我隐约看见大地上血水滔滔,江河都变成了红色。

    我被吓的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心知是闯下大祸了。仙珏这是怎么了,只是被滴了几滴血,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卓一凡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仙珏恢复到往日的平静,这仙人的东西,他一个凡人有什么本事控制它?

    仙珏在他的手里震动起来,心中更加害怕,心想,这东西老捧在手里会不会爆炸啊!这个念头一起,手一哆嗦,仙珏掉到草垫子上,他跳开一步,离的挺远,惊恐地看着仙珏。

    过了一会,卓一凡看着仙珏终于不再震动了,打算过去看个究竟,刚站起来,猛然间,就听见仙珏里发出一声轰鸣,仙珏趁着这股威势,一下跳到半空,“山河志”里发出一道刺眼的白光把他罩住。

    这一惊一乍的,卓一凡差点吓得就背过气去,被那道白光晃的睁不开眼睛,感觉在白光里好像有一只手,抓住他的脖子,一把就把他拎了起来。

    白光刺的眼睛好疼,眼泪直流,什么也看不清,慌乱中卓一凡在前面乱抓,可奇怪的是,手都抓了空,脖子上什么也没有。这一下可把他吓的半死,怎么会这样?脖子都快被掐的喘不上来气了。就这样,他被悬浮地吊在半空,不一会,感觉脑袋里一片空白,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卓一凡被一阵冰凉的感觉弄醒,脑袋疼的要命,浑身酸麻的难受。他睁开眼睛,定了定心神,发现脸上身上全是水。抬起头,向前边看了看,发现自己是躺在一条清澈的溪水边,小溪的岸边有不少岩石,岩石丛中伫立着一个巨大的千年古松,枝繁叶茂,几个人都合围不住,看了半天,感觉这个地方不知哪里有点眼熟。

    哗……,又是一泼凉水,从他的头顶浇了下来,被冻得打了一个激灵,打了几个喷嚏。他心里生气,谁这么损,人都醒了,干嘛还用水泼?扭头向身后一看,吓得差点又昏厥过去。只见身后一块岩石上,挺立着一只巨兽,全身金光闪闪,顶门一只独角傲然向天。

    卓一凡坐在地上向后蹭了几步,嘴上哆嗦的说不出话,心里却十分的明白,这不是仙珏里那只叫“元圣”的异兽吗?它怎么活过来了?

    元圣低吼了一声,向他呲了呲牙,分不清它这个样子是喜是怒。望着眼前这样一只野兽的脸,真说不清它到底长的像什么?像狮子,像麋鹿,像牛马,都像,又都不像,这是个什么?东西

    元圣看卓一凡傻愣愣的一动不动,就向身边的溪水吸了一口气,顿时一股溪水被它吸到半空,然后向卓一凡的头顶移动过来。

    卓一凡的眼睛跟着空中的那片溪水移动,想看看它要弄什么,突然明白过来,连忙叫道:“别浇了……”他说着,起身就跑。

    可是已经晚了,哗啦的一声,冰冷的溪水从天而降。卓一凡抹了抹头上的水,站住身形,回身对着元圣怒目而视,不敢当面骂它,却在心里把它骂了个遍。

    元圣居高临下,硕大的眼睛里,旋转着一团红色的火焰,脖子上柔顺的鬃毛也竖了起来。血盆大口呼呼地喷着热气,看样子可能就要一跃而下,一口把他吞了。

    卓一凡暗叫不好,是不是刚才自己在心里骂它,被它看出来了,按理说不会吧。他正胡思乱想着,元圣狂啸了一声,从上边的岩石上跳了下来,半空中一阵狂风呼啸,一个巨大的身影遮住了太阳。

    卓一凡妈呀地叫了一声抱住脑袋蹲在地上,心想就元圣这身材体重,压在自己身上,自己一定就变成肉饼了。幸好元圣没跳到他身上,而是从他头上越过,落到地上。

    卓一凡正庆幸着,元圣的大尾巴一扫,他却被扫了个仰面朝天。

    元圣把它脸盆大小的脑袋凑过来,它支出唇外的獠牙几乎挨到他的脸上,喉咙里的低吼,震得的耳朵发麻。

    卓一凡本想说几句解释道歉的话,但是他的嘴怎么也不听使唤,牙齿一个劲地打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正在他们俩僵持着得时候,天空中传来一个深沉的声音:“元圣,不要闹了,把他带上来。”

    这里难道还有别人?卓一凡的脑子转悠着,向两边看了看,除了高耸入云的山峰和满山的树木,看不到一个人影。

    元圣听到这个声音,鼻子里重重的喘了几下粗气,好像是努力压抑自己的怒火,终于闷哼了一声,把脑袋抬起来,仰天长啸了一声,那吼叫声直上云端,就像利剑一般,远远地射入那隐没在云气缭绕山峰之巅。

    元圣一低头,一口叼起卓一凡胸前的衣服,发开四足向前面的一座高峰上奔去。

    卓一凡一开始心里很害怕,不知道元圣要把他带到哪去?是不是它现在不饿,要把他带回到山洞里留着慢慢享用。这样被它带着走了一会,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左清秋说元圣是上古仙人的坐骑,该不会吃人,再说刚才那个声音说让元圣把他带上去,应该不是为了吃他,而是什么人要见他。

    眼前云气迷蒙,雾霭沉沉,元圣的脚力极快,在云雾中穿行,如履平地,他只感觉到两耳生风,眼前的树木,岩石,天上的白云急速地倒退。

    这山到底有多高,目测无法衡量,只看到那山峰一半在云下,另一半则直插入云端,满山的青松翠柏,随着山峰波浪起伏,就如大海一般。山道崎岖,元圣还在不停地往上跑,不久我们俩就被半山腰的鼓荡的云气吞没。

    眼前云层迷茫,不远之外就看不见任何东西,目之所及都是一片片白茫茫的云雾,潮湿阴冷,就像是身上了裹了一件浸透冷水的衣服,又湿又冷,冻得人连骨头都疼。

    卓一凡实在冷的受不了,衣服被元圣叼着,一股股的山风如刀子一样,直灌进怀里,吹的透心凉。他向元圣高声叫道:“放我下来,我要下来。”

    元圣听而不闻,只顾不停的飞奔,反而比刚才跑的更快了,鼓荡起的山风直灌进他的嘴、耳朵和鼻孔里,连喘气都感到困难。

    卓一凡真是气急了,高声叫道:“他妈的,我要下来,你听到没有?”

    这次元圣听到了,但脚下没停步,只是用鼻孔哼了哼。这时,一阵强风吹过来,把眼前的云层吹散,露出周围的景物。卓一凡向下一看,简直吓得魂飞天外,脚下哪里有山路啊,原来一直是元圣带着他在两座大山之间飞。这是两座高山之间的断崖,如刀削斧劈一样,直上直下,深不见底,下边云雾弥漫,一群不知什么名字的鸟正从我的脚下不远处飞过。

    元圣看出他的背吓傻的神情,脸上也是一阵得意,鼻子哼了哼,似乎在向他示威,意思是说,要不要现在就放你下来。

    卓一凡当然是宁可受点凉,也不愿意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连忙赔笑道:“我先不下来了,请你继续飞。”

    元圣将头一扭照样飞它的。卓一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连忙闭上眼睛,不敢再往四处看。终于,元圣在山顶的一片竹林围起的开阔地里停了下来,把卓一凡放在草地上,让他缓缓神。

    跟着元圣向前走,走出竹林眼前豁然开朗,在云雾飘荡之中,一座凌空飞架的七彩玉桥直伸向对面的山峰,看见对面的山峰上,错落有致依山就势修建着九重殿阁,金碧辉煌,蔚为壮观。

    元圣对这里好像很是熟悉,当先踏上玉桥,卓一凡跟在它后面,好奇这桥是否真的是玉制成的,他偷偷地用手摸着玉桥的栏杆,晶莹剔透,温凉细腻,恐怕真的是玉制成的也未可知。

    这玉桥很长,他们走了一刻钟才走到桥的中间,站在桥上,凭栏眺望,只见群山缭绕,云蒸霞蔚,桥下几行仙鹤翩然飞过,山上飞瀑如彩练,飞流之下。头顶七彩祥云悠然飘过,真是一派洞天福地,仙境气派。

    卓一凡正看的心驰神往,只见空中飘来一朵粉色祥云,云上亭亭玉立一个白衣女仙,只见她云髻高耸,面如春花,眼如秋月,白衣胜雪,飘带飞扬,手里提着一只紫金白玉花篮,里边插满了各色鲜花,看到元圣,立刻息落云头,落在玉桥上。

    女仙看了看卓一凡,纤细眉头一皱,向元圣说道:“元圣,你从何处而来?”

    元圣的大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但看那白衣女仙却听懂了似的点了点头,想来元圣大概使用的是传音入密一类的功夫,只有那个女仙能听到。

    女仙瞟了卓一凡一眼,笑道:“天尊怎么会让你带这么个浊物来我们仙境,别糟蹋了我们的地方。”

    元圣也点了点头,大嘴又动了动。女仙惊讶道:“怎么会是他呢?他只是个凡人,我感觉不到一点灵气。”

    元圣也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头看了看卓一凡,眼中也是十分疑惑的神情。

    女仙白色的长裙滑动,已飘然地来到卓一凡的面前,水汪汪的眼睛打量了他半天,轻声说道:“你就是仙尊看中的人?”

    这女仙长的实在是清丽脱俗,出离凡尘,身上不带一点人间烟火的影子,仿佛就像是山间露水凝聚的精灵,那么的纯洁透明,轻盈地仿佛可以在空中起舞。卓一凡看的有些呆了,女仙的问话,竟然全美听见。

    女仙被卓一凡看的有些害羞,脸上微染红霞,秀眉一颦,嗔道:“我问你话,你听到没?是仙尊让你来的吗?”

    卓一凡醒悟过来,连忙收敛心神,问道:“什么仙尊?我不知道啊!”

    女仙脸现怒色,低声喝道:“此乃是上界日炎州玉虚宫,你胆敢对仙尊不敬,该罚!”她说着,玉指轻点,一道由各色鲜花组成的彩带向他身上缠来。元圣好像也很怕这彩带似的,一步跳出老远,脸上显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卓一凡不知道那彩带有多厉害,朵朵鲜花片刻就将他包围起来,甚至在空气中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这时,天空中那个深沉凝重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若清,不要为难他,快让他进来。”

    女仙若清听到这个声音,连忙住手,向空中一拜,说道:“弟子兰若清谨遵法旨。”说毕,瞪了卓一凡一眼,玉手轻晃,那缠绕半空朵朵鲜花瞬间化为云气,消失不见。

    兰若清对元圣说道:“你带他走吧,别在我眼前讨厌。”她白裙轻轻荡起,脚下顿升一朵祥云,辗转之间,飘然向山上飞去。

    元圣点了点头,鼻子哼哼着,向卓一凡摆了摆头,当先向前走去。五彩玉桥的尽头是个一座气势雄伟宫殿,红门绿柱,粉墙黄瓦,笼罩在一片紫色的云气之中,宫门上一块巨大的匾额,上面有三个字,好像是都是很古老的篆字,模模糊糊能认出第一个字,写的像是个“王”字,不过我猜应该是个“玉”字,也许这里就是刚才那个叫兰若清的女仙说的“玉虚宫”吧!

    玉虚宫门前有几个身背宝剑的年轻人站立,他们一个个都仪表不凡,器宇轩昂,浑身都带着仙风道骨之气。

    几个玉虚宫的年轻人见元圣走过来,都一起施礼,说道:“给元圣师叔见礼!”

    元圣还是用鼻子哼了哼,连眼皮都没抬,昂首走了进去。卓一凡跟着也进了玉虚宫,心想,这元圣也真够牛的,看来在玉虚宫里,它也是个厉害的角色,那么多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还得叫它师叔,居然还长着一辈。

    进入玉虚宫的大门,前面便是一个极为宽敞的广场,数十名玉虚宫的门人排列成一个阴阳太极图的形状在一起练剑,剑光闪烁,剑身如雪,寒气森森,灵气浩荡。太极图中练剑的这些人,每人头顶上都有一颗亮晶晶的珠子在不停旋转滚动,放射出不同颜色的光华,有的嫣红如雪,有的金光流动,有的紫气蔼蔼,有的碧玉凛凛,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就如一个巨大的调色板,甚是好看。

    二人没有从太极图的中间穿过去,沿着广场外的回廊绕到第二重殿门。

    殿门前有两个相貌奇伟的中年人正在低声攀谈,一见元圣走过来,就笑道:“师弟,一向少见,如今上山来,想是天尊的法旨已经完成了吧!可喜可贺!”

    元圣这次就不再傲慢了,恭敬地点了点头,大嘴张了张说了几句话,而卓一凡却听不到。

    那两个中年人的目光一起向卓一凡射过来,把他上下打量了好几个遍。

    其中一个红脸白眉的中年人沉吟道:“难道就是他?看起来也不像啊!”

    旁边那个黄脸长髯的中年人也点头道:“是不太像,可是天尊的法眼是不会看错的。”

    两人低声商量了几句。那红脸白眉人说道:“既然是奉天尊法旨而来,容我等给你通报,来人先通上名来,现居何处,师承为何?”

    卓一凡傻愣愣地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元圣不满地在身后轻踹了他一脚。

    卓一凡醒悟过来,说道:“我叫卓一凡,现在住在北州青阳府桃花村,还没拜过师傅,碧云山的左清秋教过我一点功夫。”

    那黄脸长髯的人微微点头道:“你是碧云山的人,左清秋教过你,这也罢了。”

    红脸白眉的人笑道:“这也多少算是与我门有缘了。那碧云山李碧桃也算是一代宗师,与我们同辈,仙尊也一向看重她。”

    黄脸长髯的人说道:“你们稍等,我们进去通报。”

    过了不一会,他们两个人回来,带着二人进去。二重殿门之内,房舍渐多,仙树如盖,门前的广场也小了不少。广场上站着七个高冠博带的仙人,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此外,在七星斗柄一侧的不远处,一棵仙树之下还站着个紫衣道人,如云一样的紫衣上绣着北斗七星。

    卓一凡一看那紫衣道人就是一惊,这不是自己在梦中经常出现的那个紫衣道人吗?他怎么会也在这里?想着不由自主地向那个紫衣道人立身之处看去。

    那个紫衣道人也看到了卓一凡,他在树下将手中的银丝马尾拂尘轻轻一摆,微笑着向他稽首行礼。

    穿过二重大殿。

    前面是一片五彩缤纷的祥云,霞光瑞霭之中,一座玲珑宝殿矗立在飞云缭绕之中,宝殿的匾额上写着五个金字,这回我认得,是“玉清光明殿”。

    他们被拦在门外,红脸长眉和黄脸长髯两个先进去了,只听他们说道:“禀告师尊,玉皇帝星已到。”

    卓一凡愣了一下,难道这里除了我,还有别的人吗?那个玉皇帝星好熟的名字,听过太多次了,似乎都是在梦里。

    “若尘,若风你二人引他进来吧,如今九星归位,终于聚齐了。”那个深沉凝重的声音说道,卓一凡听得出就是我在山下听到的那个声音,想来就是那个九天仙尊了。

    若尘(红脸长眉者)、若风(黄脸长髯者)从宝殿里退出来,向我施礼道:“帝星,天尊叫你进去!”

    卓一凡恍若未闻,元圣在背后拱了他一下,示意快点进去。

    若尘和若风笑道:“元圣师弟莫急,可能帝星还仙窍未开,不可操之过急。”

    若尘对他道:“帝星,你进去吧,仙尊等你多时了。”

    卓一凡还想解释一下自己不是什么帝星,可是若尘和若风一人拉住他的一只手,再加上元圣在后边推着,他们就这样半拖半推地把他弄了进去。

    这是他所能想象的得到的最具有仙家气派的殿堂,到处都飘散瑞霭和祥光。殿堂中间高高的云台上端坐着一个鹤发童颜,花白胡须的老者,他双目低垂,和蔼威严,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他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东方三圣之一的九天仙尊?

    若尘一拉他的衣襟,低声说道:“快给天尊见礼。”

    他不知道该怎么见礼,只觉得双膝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下来,连他自己都纳闷,想也没想就跪下了,也许是这个地方的气氛够神圣,够神秘,这种无形的压力自然会作用到人的内心。

    “你叫什么名字?”云台上九天仙尊开口问道,听不出他语气里的态度,既不喜欢,也不讨厌,有的只是一种平淡。

    “拜见老神仙,我叫卓一凡。”

    “卓一凡?”九天仙尊微笑了一下,说道:“你从哪里来?”

    卓一凡犹豫半天才说:“我现在住在北州青阳府桃花村。以前我……”

    仙尊一抬手阻止他,说道:“不必说了,一切我都知道。”过了一会,他问道:“现在你有什么事想要问我吗?我给你三次机会。”

    10.2

    怎么只有三次机会?卓一凡心里很不满意九天仙尊,怎么说也算是成仙得道的人,做事还真小气。他琢磨着怎么利用这三次机会,解释更多的疑团。

    “你可以问了。”九天仙尊说道。

    “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谁?”问这个问题的人不是天才,就是白痴。经历这么多的怪事,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你本是北斗九星中左辅玉皇帝星,名叫常阳。”天尊微合二目,淡淡地说。

    卓一凡笑道:“我只听说过北斗七星,哪来的北斗九星,难道我这么大的人,连七和九都分不清。”

    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嗔道:“常阳,你胆敢对天尊这么说话,真是太放肆了。”

    他循声望去,只见九天仙尊云台边上,一朵玉色莲花之上,女仙若清袅袅婷婷地站在上面,白色的裙带随着身躯微微摆动着。

    九天仙尊沉吟片刻,说道:“常阳仙窍未开,很多仙界的事已忘了。”他接着说道:“世人只知道北斗七星,实则你们一共九人,同是我座下的弟子,除了北斗七星之外,还有左辅玉皇帝星和右弼太常真星。北斗七星之中,天权星若云、天璇星若雨、天机星若尘、天权星若风、玉衡星若澜、开阳星若雪、摇光星若清,除着七人,还有玉皇帝星常阳,太常真星常空。你就是我第八个弟子玉皇帝星常阳,刚才你在外边看到的那个紫衣道人就是太常真星常空。”

    卓一凡听得目瞪口呆,这都是真的吗?看上边坐在上边的老头不像是在说瞎话。

    九天仙尊说道:“第二个问题。”

    其实即便如此,卓一凡对自己的身世还是不甚了了,想继续再仔细问问,但九天仙尊已经住口不说了。

    “我想问,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我?”卓一凡迫切想知道到底梦中。

    九天仙尊听了问话,半天没说话,就在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他才缓慢地说:“依你看什么是真实?”

    什么是真实?他从来就没想过,好像生来就应该知道,但仔细一想又好像不知道。在心里,所谓真实不过是摸得着,看得见。

    九天仙尊笑道:“你认为现在的你不是真实的吗?”

    卓一凡支支吾吾,说不清,他俯身摸了摸大殿地上的方砖,微凉坚硬,触手生疼,难道这不是真实的?既然这里一切都是真实的,那自己也应该是真实的。

    卓一凡憋的满脸通红,最后好容易挤出一句话:“我记得我以前好像不是生活在这。”

    九天仙尊笑道:“这里和那里有什么差别吗?你生活在凡间,就认为它是真实的,不生活在仙界,你就认为这不是真实的,你觉得这样想有道理吗?难道你认为真实就真实,你认为虚幻就虚幻了?你现在就身处仙界玉虚宫,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卓一凡反复掂量着九天仙尊的话,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无法辩驳。世界的存在是客观的,当然不会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想的有些头疼,他不愿在纠缠下去,说道:“我第三个问题,你们把我弄到这里要我干嘛?”

    九天仙尊笑道:“其实,我最愿意回答你这个问题。我们想给你力量,让你成为英雄。”

    英雄?卓一凡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目前的能力和处境,那一点和英雄挨边,英雄该不是自己这个样子吧。

    卓一凡问道:“为什么是我?”

    九天仙尊道:“因为你是玉皇帝星,我的第八个弟子。”

    “好吧,我就算是玉皇帝星,我就是常阳。那我为什么要成为英雄?”

    九天仙尊:“因为三千年一次的人间和仙界的劫难就要到了。你必须以你的力量去拯救下边的世界,你不希望下边的世界被邪魔势力和阴界所统治吧!”

    卓一凡连忙摇头,说道:“别这样,这样说我的压力很大,我没想过当英雄,我也没能力拯救下边的世界,你还是另选旁人吧。”

    九天仙尊笑道:“来不及了,这一切在三百年前就确定了,你在三世之前就确定会有今天的结局。”

    卓一凡大为不满地道:“我不同意这样的安排。”

    九天仙尊道:“天意如此,我们没打算征求你的意见。”

    卓一凡不客气地说道:“那么说这样安排你也有份了?”

    若尘大声喝道:“常阳不可无理,仙尊这样安排也是为了你好,你自己做的孽,你自己不去收拾,还埋怨别人。”

    卓一凡将眼睛一横道:“我做了什么孽?你们莫要骗我。”

    若尘大怒喝道:“三百年前还不是你,任性胡闹,与人赌气撞倒三圣山,撕毁三教镇压魔王和阴王的符咒,二魔逃离仙界的囚牢,遁入尘世,发誓必要报复,如今三百年过去了,他们来了……”

    “若尘,不要再说了。”九天仙尊喝道。若尘退回自己的位置,低头不言。

    过了半晌,九天仙尊叹道:“此事虽因常阳而起,却怪不得常阳,天数已定,我们仙界三千年一次的劫难,也是在劫难逃,何必怨天尤人。”

    卓一凡半信半疑,若尘说的这些事,梦中恍惚有一丝印象,不过早就模糊的不成样子,无法与如尘辩驳。

    九天仙尊朗声说道:“渺渺大道,天理昭彰,我辈虽脱离轮回,但除恶扬善也是我等修炼的根本,世间魔道横行,我们也将入世除恶,虽九死亦由不悔。你等谨记。”

    殿中的众弟子稽首行礼,齐声道:“弟子谨记天尊教诲。”

    九天仙尊吩咐道:“若尘,若风你们带常阳去洗骨池洗去尘骨。”说罢,他又对元圣道:“元圣,你可暗助常阳,等常阳修成仙道,你们就一起在尘世行道吧,有难时,我们自会相救。”

    元圣不满地看了看卓一凡,但也不敢违抗仙尊的法旨,低头哼了几声算是答应。

    九天仙尊将手一摆,说道:“常阳,你也去吧,一切好自为之。”

    九天仙尊的声音还在大殿内回响,但他已在殿内消失。

    卓一凡见天尊走了,心里也不大高兴,说了这半天乱七八糟的,他说走就走了,扔下自己可怎么办?

    若尘和若风上前说道:“常阳别愣着了,你跟我们走吧。”

    在一个安静的院落,一座碧玉砌成的水池想来就是九天仙尊所说的“洗骨池”了吧,除了不断有五彩祥光冒出,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

    若尘把卓一凡往水池边一推,说道:“下去。”

    卓一凡一个趔趄,在水池边上站住:“干嘛我下去?”

    若尘道:“不下去怎么洗骨?”

    卓一凡看看水池,水色墨绿,一眼望不到底,不断有光冒出,心中恐惧赖着不肯下去。

    若尘催促道:“你别磨蹭,快点下去,完事我们还得回去复命,别耽误我们的工夫。”

    卓一凡回嘴道:“你愿意走就走,我又没绑着你。”

    卓一凡和若尘你一言我一语地打嘴仗,故意拖延着不肯下去。

    若风看他们争执不下,就上来劝架,把若尘劝道一边,笑着对卓一凡说:“常阳,你先自己考虑考虑,洗去凡骨也是好事,我和若尘师兄在那边等你,你想好了赶快下去为好。”

    若风满面和气,言语温和,卓一凡看着还比较舒服,只当他是个好说话的。没想到,刚一转身,就觉得背后被踢了一脚,卓一凡一点防备都没有,一个倒栽葱就掉到了洗骨池里。

    卓一凡冷不防被呛得喝了一大口水,心里不住地骂,奶奶地,若风这老小子是个笑面虎,表面和气,背后阴损,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踢人下水,比若尘更可恶。

    洗骨池的水不凉,而且还温乎乎的,有点像温泉,洗个澡也不错。若尘、若风两个人站在池子边笑呵呵地看着。

    卓一凡骂道:“奶奶的,你们看个球,我又不是娘们。”他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身下的水流转动,立刻在洗骨池的中间形成了一个漩涡,感觉有一股大力在向下扯着。卓一凡大吃一惊,连忙扑腾了几下,想从池子里上来,可是已经晚了,眼前一黑被抽进水里,好像是从山上掉下来一样,不停地坠落,坠落。

    “啊……”卓一凡大叫一声,眼前金光闪过,白雾散尽。眼前的景物一下都呈现出来,山村破庙,篝火一堆,火上的瓦罐里哧哧地冒着白色的蒸汽,一顿稀饭尚未熟呢!

    卓一凡愣了一会,感觉头有些疼,混乱的思绪开往冲突,搅扰的心潮起伏。难道这又是一场无来由的梦吗?为什么每次梦都那么的真实,竟比现实生活还要真实。

    手指上依旧裹着那条从衣襟上扯下的布条,一丝血痕渗了出来,显出一个淡淡的痕迹。仙珏掉在旁边的草堆上,白茫茫的光晕在不断地向外晕开着,一层层,一圈圈,就像水波纹一样,匀称平静。

    卓一凡缓过神来,摇了摇发晕的脑袋,叹了一口气,真是怪了,九天仙尊、玉皇帝星、北斗九星,还有那个他妈的踢他下水的若风,这都是真的吗?不可思议。火堆上瓦罐的蒸汽冒的更胜了。他上前揭开盖子,里边的白米饭和腊肉刚刚煮熟,还得一会才能吃得。从饭熟的时间来看,前后也不过是一刻钟,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仙珏上元圣所在地方已经不是小溪旁的古松之下,而是趴伏在一座凌空飞架入云端的长桥之旁,桥边是一丛丛茂盛的斑竹。

    卓一凡惊叫了一声,真是神了,这个地方他刚才去过,记得过了这座碧玉长桥,就是玉虚宫了,玉虚宫里有九天仙尊和北斗八星。

    吃了晚饭,躺在床上,但并不困,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一丛丛的怪事,剪不断、理还乱,乱麻麻地堵在心里很难受。

    鼓打三更,他依旧辗转反侧,最后实在难以入眠,索性起来,来到庙前院子里,仰望星空,只见北边天空,紫烟蔼蔼,七星闪耀,星魁斗柄之外不远一颗大星明亮异常,在墨色的夜空中极为显眼。他知道那是“北极星”,也就是古代人所称的“紫微星”,也是所谓的“帝星”。

    他感觉目力好像增强了很多,原本一些看不见的东西,现在都能轻而易举地看到。这时惊异地发现,在北斗七星的斗柄上,摇光和开阳相连之处的左右,各有一颗颜色暗淡的小星,隐约可见,一共九颗,原来真是北斗九星,想来那两颗小星就是玉虚宫所说的左辅玉皇帝星和右弼太常真星。而他所对应的星座就是那是那颗不甚明亮的玉皇帝星。

    更深夜冷,冷风习习,卓一凡被冻的缩了缩头,冷的念头刚一出现,就觉得丹田之中一个热流涌出,迅速灌注浑身的筋脉,好像形成了一层保护罩,寒气再也侵蚀不进来。他感到很好玩,又试着加强这股热流,身上那个看不见的气场也似乎在跟着增强,渐渐地离开身体,扩大到身子周边三尺远的地方,发现飘落的树叶再也落不到身前,在离他三尺远的地方就被无形的气墙弹开。

    卓一凡高兴极了,知道自己已经有了相当于法术的一些功法,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学的,但有了本事总是好事。

    兴之所至,他展开左清秋所传授的“凌波飘零掌”,在院子里痛快地舞了一回。真是太爽了,原先劲力使不到的地方,现在练起来全不费尽,而且掌势飘零,步伐灵动,颇有凌波飘零的意味了。

    他正练的起劲,突然一个阴冷地声音从半空中传来:“好小子,功力进步的好快!”

    猛地止住身形,顺着声音望去,好家伙,那个黑衣白脸人站在一棵大树的树冠上,身子随着树枝的摇曳,微微晃动,就像是漂浮在空中一样,俨然就是一个午夜的凶灵。他一句话出口,那张白脸死死地盯着下面,眼孔中露出碧幽幽的阴光,几乎与宁静的夜空融汇到一处。

    卓一凡吓的倒退一步,知道自己现在还不是黑衣白脸的人的对手,他的鬼功来自异界,非是能抵挡的了的。

    他勉力使自己镇静,努力大声叫道:“你是谁?总来找我干嘛?”

    黑衣白脸人阴笑道:“你就是常阳,你就是九天老儿选的灭我魔阴二教的人?”

    他赶忙否认:“我叫卓一凡,不是什么常阳,我只想好好活着,没想灭谁?”

    黑衣白脸人冷笑道:“你是谁无所谓,反正你就要死了,看我‘集尸气’!”他话音未落,一道黑气从他的手中冲天而起,弥漫开来,在空中一顿,呼啸而下,向卓一凡扑了过来。

    寒气阴森,腥风浩荡,卓一凡看到黑雾中无数狰狞的厉鬼哀嚎厉叫,飘悠悠飞来。不管这个黑衣白脸人上次使的“鬼厉”还是现在使的“集尸气”,都不能是仙道一类的东西,凡界修仙之人决不能修习这样惨无人道的法术,而仙界更加不会有这样的东西。无疑这样的惨厉之术,不是来自魔界就是来自冥界。

    对于来自异界的进攻,他并没太在意,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仙珏和元圣绝不会袖手旁观的,果然就在那黑色雾气就要裹住他的时候,就觉得怀里的仙珏一振,赶忙将仙珏掏出,只见仙珏上面元圣已经站了起来,巨口一张,一道金光喷射而出,与迎面飞来的黑气撞在一起。

    半空中火光四溅,火光中厉鬼嘶叫,仿佛那些鬼魂正在被烈火焚烧。看了一会,突然觉得情况不妙,这次与上一次不一样,上一次元圣的金光一出,“鬼厉”的幻象立刻被打散,而这次元圣的金光却与那黑衣白脸人的“集尸气”在半空中相持,一时间竟势均力敌,僵持下来。

    这样过了一会,元圣喷吐的金光渐渐增强,而手里的仙珏却越来越热,越来越沉,几乎要拿不住了。这时,就见仙珏之中白光喷涌,元圣随着白光从仙珏中飘然而出,落到地上,此时元圣不但口吐金光,而且两只金睛中也冒出灿烂的金光,金色的光芒一起向那黑衣白脸人翻涌而去。

    “元圣,你终于现身了,让我领教一下,是你的玉虚仙术厉害,还是我的幽冥鬼功厉害?”黑衣白脸人阴测测的笑着,股股黑雾裹着森森寒气破空而来。

    寒潮袭来,卓一凡不由倒退一步,寒冷的念头一起,身上的灵气自然运行,形成一个隔离外界的气墙,抵挡住外面寒气的侵袭。当然此时,他还不懂灵气的运用,只是灵气突遭攻击,自动抵御而已。

    黑气和金光在半空交汇,噼啪作响之下,夹杂着鬼哭狼嚎,足够惊心动魄的。卓一凡越看越是心惊,也越为元圣担心,只见黑气中那些狰狞的鬼魂虽然被元圣的红光打的支离破碎,神魂俱灭,但是源源不断涌出的鬼魂也在不断地吞噬者元圣的金光,金光固然依旧猛烈,但鬼魂也是层出不穷,这才有点理解为什么叫“集尸气”,这黑气之中不知道聚集了多少冤死之魂。

    那黑衣白脸人悬浮半空,看似也是消耗极大,原本雪白的面具之上,已经变成惨厉的青色,原先狞笑的面孔,也变得恐怖异常。

    这种仙魔交锋,卓一凡一点也帮不上忙,只有旁观的份。不知道他们这样下去如何是个了结。

    猛然之间,天地间一片寂静,金光和黑气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那黑衣白脸人又飞回到树冠上,脸色泛着青虚虚的光。而只见元圣怒目圆睁,鬃毛乍起,鼻孔中喷出一股股的热气。看不出他们刚才的一场大战到底谁胜谁负,好像谁也没占到便宜似的。

    黑衣白脸人喘息了片刻,冷笑几声:“果然是玉虚宫的好本事。那你就再接我一剑。”

    黑衣白脸人掌心向天,顿时一道橘黄色的光焰从掌心展现,他低声吟诵道:“云水苍苍、大海无量,天地乾坤,碧海观澜。”随着他的吟诵,他掌心的那道橘黄色光逐渐变宽边亮,茫茫的剑光直冲霄汉,划拨长空。

    卓一凡大吃一惊,这不是“碧海观澜神剑”吗?难道他也是碧云山的人?可是,这不可能啊!碧云山是名门正道绝不会修习这种幽冥鬼功,真他奶奶见鬼了。

    黑衣白脸人将“碧海观澜神剑”的功力运足,黄橙橙、茫茫的剑光与墨色的夜空交相辉映,剑光更显得刺眼夺目。这时,剑光之上,云层翻滚,雷电交加,一道道电光被神剑所吸引,不断地注入剑身,剑风激荡,剑气排空,一丈之内的树枝都被剑气削断。

    元圣也识得厉害,不由向后倒退了几步,硕大的脑袋不停地摇晃着。猛然间,元圣大嘴微动,说道:“碧云山是正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物?”

    卓一凡茫然无知,心里却十分地焦急,心想都这个时候了,它怎么还想是不是正道,不管是正道还是邪道,现在就要杀咱们。

    元圣看明白了卓一凡的心思,低声大吼,将身一躬,窜到他身边,低头向身上一拱,将他一头顶拱到旁边的荒草堆里。与此同时,那黑衣白脸人的“碧海观澜神剑”剑光闪烁,破空而下,“砰”地一声,黄光流散,神剑正斩在卓一凡刚才站的地方。

    卓一凡从荒草里抬起头,大吃一惊,就见地上被砍出一道数十丈长,一丈多深的大裂缝,吓的一缩脖子,心中后怕,这一剑要是砍在自己身上,恐怕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了。

    元圣看来有些惧怕“碧海观澜神剑”,一头把卓一凡撞到草丛里,它自己也一跳跳出老远,一仰头吐出一道金光向黑衣白脸人的身上打去。

    黑衣白脸人晃动掌中神剑,精光爆射,光彩流溢,一声脆响将元圣的金光劈的粉碎,点点光华散入夜空犹如绽放的礼花。他啧啧一阵冷笑:“玉虚宫元圣的‘太乙金光’也不过如此。”

    元圣恼怒异常,它自出世以来,地位尊崇,从未遭到如此的轻视。它不停地跳跃躲避着劈空而下的神剑剑光,面对黑衣白脸人,怒目而视,两只獠牙突出唇外,看样子就要冲上去硬拼。

    看到元圣情况不妙,卓一凡心急如焚,但也无计可施,突然感觉手中的仙珏猛地一振,刺啦地一声轻响,白光耀眼之中,一把莹白如玉的古剑飞出。

    古剑飞出仙珏之后,迎风而长,瞬间已经长大到三尺有余。元圣大喜,仰天大吼,这是仙珏中的“出尘”仙剑。

    那黑衣白脸人也是一惊,手中的“碧海观澜神剑”微微一抖,剑芒有所减弱,光气组成的剑身不断有火花爆裂而出,发出噼啪的响声。他略一犹豫,暴戾之气又陡然而起,高声大叫道:“今天我就要碰一碰九天老儿的‘太乙金光’‘出尘仙剑’,看看到底是不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邪不胜正。”

    黑衣白脸人右手“碧海观澜神剑”剑光暴涨,光焰熊熊,犹如滔滔大海。左手瞬间变得漆黑如鬼爪,爪中鬼气喷薄,幽魂如潮。他大喝一声:“接招吧。”

    神剑如电,鬼气如潮,一阳一阴,阴阳合流,闪亮的神剑光气与漆黑如墨的幽冥鬼气纠缠在一起,发出山崩海啸一般的气势,居高临下,向元圣和仙剑压了下来。

    卓一凡被阴风吹的睁不开眼,勉强抱住身前的一个大树才能站稳,这情景实在是骇人,他虽然心里害怕的不得了,也还有点小小的兴奋,这并不是在寻常的地方都能看到了,如此,强大的法术角斗也许只有在梦中才能想象。

    元圣如临大敌,出尘仙剑在半空飞速旋转,剑身上不断放出道道白光。

    “嗷”地一声狂啸,元圣憋足了的“太乙金光”从口眼中齐射出去,与此同时出尘仙剑也是光华四射,一股剑光隐藏在元圣的太乙金光中潜射而出。

    一声巨响,卓一凡感觉耳膜像针刺的一样疼,连忙张开嘴,让耳膜内外的气压平衡,否则再过一会,不被震穿耳膜成了聋子才怪呢。巨响已过,半空中黑气弥漫中流光溢彩,碧海观澜神剑的剑光,太乙金光,出尘仙剑的白光搅合在一处,巨大的光漩涡在半空中旋转着,伴随着不断的厉鬼的嚎叫之声,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些黑乎乎,枯瘦如柴的断肢从光漩涡里被抛出来。

    黑衣白脸人和元圣不断地催动灵力,各种颜色的灵力汩汩地注入到巨大的光漩涡中,不一会,光漩涡就增大了一倍不止,而且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一些细小的树叶、树枝被吸进漩涡里。

    光漩涡在半空中,随着双方灵力的催动,也在缓缓移动,所过之处,树木燃起大火,小破庙外院墙被一扫,就成了一堆瓦砾。

    这时,桃花村里一片鸡鸣狗吠之声,夹杂这小孩子的哭闹声,一些人家的窗户已经亮了灯,再过一会就会有不少的村民出来看热闹,那就太危险了,现在还胜负难定,一旦元圣抵挡不住,它虽可自保,但桃花村的村民可就要遭殃了。

    卓一凡正担心着,只见光漩涡在半空中的缓缓移动,卓一凡向下一看,心中暗叫糟糕,我的房子!念头才一闪,聚集着巨大能量的光漩涡已经从小山神庙上轰然推过。小破庙就像是小孩儿得玩具一样,一触即溃,碎的不成样子,烟雾弥漫之中只剩下一堆残垣断壁。

    卓一凡急的一跺脚,这个小破庙在别人看来一钱不值,但对他来说却是个栖身之所,没了这个破庙,睡露天地啊!

    卓一凡正心疼着,角斗的形势更加激烈,随着双方灵力的不断灌入,光漩涡的转动越来越快,产生了强大的吸力,很多整根木头和石块都被吸了进去。他刚意识到形势不妙,想退到树后躲一躲,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仿佛空中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把他往上提,慢慢地向光漩涡的中心飞去。

    卓一凡大声嚎叫,手刨脚蹬,想要重新回到地面上,但一切努力都是无济于事的,那股强大的吸力既无形无质,又力量强大,即使想要反击都找不到对手。挣扎了好一会,他感到浑身像散了架子,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既然反抗是徒劳的,剩下的只有接受事实,豁出去了,随他的便吧。光漩涡在飞速地转着,华丽异常,一圈圈转动的气流、光速汇聚到圆心的一点,形成一个吞噬外物的黑洞。

    就在卓一凡已经准备好被这个神秘莫测的光漩涡吞掉的时候,突然从光漩涡里伸出一只狰狞可怖的鬼脸,鬼脸残缺不全了,真个躯体被搅的稀巴烂,只有剩下的半个鬼脸还能勉强看出是张脸。这个东西冷不防,随着漩涡的转动,冲了出来,张开恶臭的大口就向他的身上咬了过来。

    卓一凡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使劲全身力量,将身子向后一缩,那鬼东西的臭嘴划着胸前过去了,那比厕所大粪还难闻的味道,恶心的他差点把肚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

    就这一刻,卓一凡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怎么能和这些鬼物搅合到一起,这也太恶心了,说什么也不能被吸进去。想到此,他又挣扎了两下,还是挣脱不开,离光漩涡越近,吸力越强,现在几乎能看见,旋转的黑洞里被绞碎的鬼怪的肢体。

    卓一凡将眼睛一闭,心中一阵悲戚,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可悲的死法。他正怨天尤人,突然,面前的那个巨大的光漩涡爆炸开来,晃的两眼发花,这时吸力忽然散了,他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重重地摔在地上,连摔带吓,再加上紧张,脑子一昏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卓一凡猛然睁开眼睛,明亮的光线,刺得他眼睛生疼,眼前一阵眩晕,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拆散了一样,没有一根不难受的。

    这是哪里?不是自己的住的破山神庙。卓一凡仔细回想着,怎么也不记得为什么会来到这间屋子里,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昏迷前最后的一点记忆还停留在脑子里,就是那巨大光漩涡飞快的旋转,然后破碎爆裂的情景。

    仙珏!他猛然想起仙珏,记得由于元圣和出尘仙剑要对付那个黑衣白脸人,仙珏一直是被扔在破庙前得空地上,要是仙珏丢了,可就太糟糕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还好,一块硬邦邦的东西紧贴在身上。

    摸出仙珏,仙珏在阳光下的颜色也有些暗淡,不再熠熠生辉,也没有那一层层水波纹似的光晕,用手擦了擦仙珏的表面,仙珏是不是摔坏了,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