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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满月抓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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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山镇今天一改往日平静的景象,因为今天有人家请客,按照镇子上的惯例,谁家有什么红白喜事,那可是要在镇子中心大摆筵席,宴请镇中的相亲父老,包括外面往来的商人、游客如果赶上了,也会被一起叫上,这种筵席在这里叫做长街宴。

    这种长街宴起源于很久以前,那个时候这里还不叫海山镇,在这块土地上,原本没有什么人的,只是后来因为各种战乱和其他的原因,陆续地从各地迁徙过来一些人,因为这里三面环山一面靠海,在那个时候可是与世隔绝,隐居避祸的好地方。

    也是因为这里进出都不是很方便,所以在这里定居的人们,吃食当然要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了,每天都会有人结伴出海打鱼,上山打猎,然后每天渔猎丰收的时候,人们就会在一块空地上架起篝火,所有的人凑在一起吃一顿大餐,那个时候也是所有人家最开心的时候。

    随着人口的繁衍,人越来越多,这片土地也被开发的越来越大,后来陆陆续续地就形成周围的几个村落,后来这块起源的地方就成了现在的海山小镇,虽然人还是没那么多,但是这几千年下来,海山镇已经与外界完全的畅通了,千百年来,一条宽阔的山路也被来往的人踩踏出来了,因为这里有着新鲜的海产品,所以来往的客商们也是不少的,买走特产的同时,也带来了这里没有的东西,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如今的规模,。

    不过,这长街宴的习俗却是延续了下来,不过几经演变,变成了现在这样,每当有人家中有喜事的时候,宴请全镇的人,大家同喜;如果有白事的,也是要宴请全镇的人,一来感谢帮忙与街道,二是替去世的人答谢他这一生所有接触到的父老乡亲,是为感恩;当然也是代表着人死债消,是为赔罪。

    今天,是莫家请的大宴,因为今天,是莫家的小公子莫凡满月的日子,按照惯例,子孙满月、百岁(就是出生一百天,也叫百日)、一周岁、加冠、婚配等都是最值得庆祝的日子,都是要欢欢乐乐,大宴宾客的。这宴席也是有规格的,穷人家的一家请一杯水酒,富人家的请一桌酒肉,这种时候,没有人会不给面子的,也没有人嘲笑什么,量力而为嘛。

    而作为海山镇最大的四个家族之一的莫家,当然要按照最高的标准来办了,每桌十二个开胃菜,十二个大菜,一桌十个人,广场正中还要搭起一方台子,台子上则是请了遥远的山那边最好的戏曲班子,唱戏、奏曲、评书、杂耍……一应俱全。说也奇怪,今天这海山镇外来了很多的客商,结果这莫家喜宴不得不临时增加了很多的桌椅食物。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只见台子上的节目一瞬间也停了下来,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抬上来九张大大的八仙桌子,分三排,每排三个紧挨着拜访到台子上,然后一个莫家自家席位上站起一个老人,慢慢地走上高台,整理了一下衣衫,清了清嗓子,“嗯哼……感谢大家的光临,我是莫家老二莫向山,相信很多人都认识我了,莫家定居海山镇已逾百年,从先祖莫云飞再次创下基业,我莫家至今已历五代,今天却是我莫家第五代长孙,也是我本人的孙子莫凡满月的日子,按照镇中惯例,我莫家在此大摆筵席,感谢相亲父老们这么多年来对我莫家的认同,今天大家敞开了吃,喝,哈哈,不要客气……”

    “嗨,莫老爷子,按照规矩,今儿个该让小公子抓周了啊,您是准备他抓哪一套啊?”,这个时候有个声音从台下传来,打断了莫向山的客气话。

    “呵呵,我说是谁呢,李家老三啊,你个臭小子,你家老家伙哪去了,让你个小辈出来闹腾……”,莫向山看向发问的人,发现是四大家族中李家的老三,因为两家在一些生意上一直有些不愉快,所以对于李家老三这带有激将的言语,莫老爷子丝毫没有生气,当然也没有客气。

    “小辈,老子替你爹教你个乖,老辈讲话的时候,插嘴是很不礼貌的,你小子记住咯!如有再犯,说不得老子要替你爹教训教训你了……”莫向山一句话,让李家老三憋了个脸通红,又不敢反驳,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

    “莫老二,我家儿郎不需要你来教训,你还是管好自家的事吧……”,这个时候李家老三的爹,李家三老中的老三李木山开口为儿子解了围,“况且我儿子也没说错,这海山镇的规矩你也清楚,咱们这抓周可是讲究着呢,文一套,武一套,男一套,女一套,农一套,商一套,山一套,海一套……呵呵,莫老二,你想让你孙子抓哪一套啊?哈哈……该不会是那女一套吧……哈哈……”

    李木山和莫向山两人同年,从小争斗到老,又因家族关系,见面就掐,总是想给对方一些不痛快,不过到没有太大的恩怨,说白了就是当初两个人抢一个女人,最后那女人嫁给了莫向山,也就是莫凡现在的奶奶,从那以后,李木山没事就给莫向山寻点儿麻烦,也因为这个,两个家族原本就有些冲突,反而更加剧了。

    这两个人见面就掐,镇上的人也都司空见惯了,知道他们两个人不会真的动手什么的。年轻人看着热闹不敢言语,同辈人放肆的跟着哈哈大笑,更老辈的人则是摇着头叹着气。

    “嗨,李老三,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儿小心思吗?不就是去年你孙子抓了个男一套里面的次一等吗,你心里不痛快,巴不得我孙子抓个比你家孙子差的嘛,哈哈,我孙子一定比你孙子强,老子今天就是要玩最大的,来人,将抓周九套,摆齐!”莫向山挖苦完李老三之后,大手一挥,下面早已准备好的下人们,急急忙忙的在九张大桌子上按照镇上的规矩摆起了九套器具。

    说道这抓周九套,在海山镇是有讲究的,每个出生的小孩在满月之后到百岁之间都要进行一次抓周的仪式,就是用来测试一下孩子天生的兴趣,好针对性地进行培养和教育。这抓周九套就是仙、武、农、山、海、商、文、男、女九个种类。仙,排第一,代表着那虚无缥缈的修仙之路,这一套虽然一直存在在习俗之中,但是已经很少有人摆出来了,因为世代之中很少有人真正地去修行做了神仙,在这个小镇方圆千里之内,几百年来,也就曾经出了一个抓周的时候选择了仙字,长大之后出山而去就再也没有音信,所以,后来家家都只是摆出除仙字之外的其他八套而已。这其他八套都分了上中下三个等级。

    除了那神通广大,但是虚无缥缈的修仙之路,这武之一道,则是被人们排在了最高一等,这也是这个世界的环境所致,人类如果不练武防身,都无法正常行走在这广袤土地之上。所以即使是家中务农之人也能耍那么一点庄稼把式。所以小孩抓周抓到武一套中,无论是上中下等都会被人所推崇,也会被家中重视,重点培养。

    相比这武之一道,这农、山、海、商四套其实没有什么先后之说,因为现在的普通人类还是主要靠农作物、猎物和鱼虾来维持生活,靠行商来沟通交流,所以这如果选择这四套的小孩也能得到比较好的培养,尤其是商字一套,因为这一道中的讲究最多了。

    文,在这个大陆上是一种普通人家不待见的道路,凡是选择了文之一道,如果是平民百姓里,则会备受周围人的笑话,这也是人们的生活环境所迫,百无一用是书生,就是说,在平头百姓家里,培养一个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蓝的书生,一点儿用处没有,还白费米粮,所以不受人待见,如果是达官显贵那反而没什么,因为,官之一图正是他们那个群体的追求,而做官首先要习文。

    男,这一道吃为上、喝为中、赌为下,指的是天天赖在家里,不干活,不习武,不学文,吃喝玩乐的二世祖,或者用现在的一个词形容更贴切一些,那就是,“啃老一族”。

    女,这一道实际上比男之一道更靠谱一些,不过这个世界女人的地位不如男人,所以女字则排在了最后,这一道讲究女红针线为上,烧火造饭为中,胭脂水粉为下。好歹这上和中比较正常,比男字一道的吃喝赌强多了。

    不过这抓周啊,一般小孩子不会只抓一样,而且抓的越多的,越好养活,怎么养都行,只要别全抓在那些不好的上面就行了。

    “仙一套摆齐!”“武一套摆齐!”……“女一套摆齐!”只听九个家丁模样的小厮摆好物件之后,报了一下数,之后就退下了高台,众人这才看清楚,原来莫向山老爷子没有虚言,真的将抓周九套的物件都摆上了,看来老爷子对自己的孙子很有信心哪!比人家生怕自己家孩子抓错了,都会少摆出几样不好的,可是这莫家却毫不避讳。不过这一举动倒是让广场上的人有些佩服莫家老爷子的光明磊落。

    “诸位,莫某,没有虚言,今天长孙莫凡抓周仪式马上开始,我也不避讳大家,这儿孙哪自有儿孙福,他抓着什么了,都是自己选的道儿,那都得自己走,所以我们想请在座的各位做个见证,别日后有人说我莫家藏着掖着……”莫向山说完还朝着李木山那边瞟了两眼,意思好像是说,看我们莫家,光明磊落,哪像你们小肚鸡肠,藏头露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