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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姑侄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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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口大口地喘了好几口气,才慢慢平静下来,朝身边一看,空落落的,枕头还除了若有若无的清凉味,早没了人。

    她起身穿好衣服朝外面走去,她以为会像在b市那样,不在床上的张奇会在厨房忙碌着,走到厨房,只看到冰冷的空间,她去了卫生间,也没人。

    单身公寓就那么大点的地方,傅歆很快就找了一遍,却没找到人。

    傅歆想起睡着前,有军人口气的人来找过张奇,他的职业本就特殊,也许临时有事了,又涉及到机密,不方便告诉她。

    一个人在公寓里,有些无聊,她在客厅里坐了会儿,打电话给了葛馨予。

    接到她的电话,葛馨予表现得相当的惊讶,“这么快就好了?”

    傅歆一开始还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什么这么快就好了?”

    葛馨予在那边挪揄,“傻丫头,就是把你从女孩变成女人的过程啊。”

    傅歆的脸刷地下就红了,嗔怒道:“你要再胡说,我可不理你了。”

    “好吧。”葛馨予忙打住,“小歆同学看在你重友轻色的份上,我决定不说你了,话说这个时候你找我有事吗?”

    “有时间吗?我想在北京逛逛。”傅歆直截了当的说,第一次发现没有张奇的生活,显得那么的无聊。

    葛馨予虽感到意外,还是点头说了声好。

    傅歆拿自己放在餐桌上的包时,在边上发现了一个钥匙,她拿起后,走到门口对着防盗门试了试,正是这间单身公寓的钥匙。

    肯定是张奇留给她的,她放进了包里。

    ……

    明明是两个女人逛街,身后却跟着一只超级大的拖油瓶,这只拖油瓶还和傅歆当时让张奇沦为她的拖油瓶不一样,这只硕大的拖油瓶,他是心甘情愿的。

    葛馨予始终都没给他好脸过,他却不在意,抢着付钱,抢着拎东西不说,面对葛馨予的臭脸,依然心情明媚的跟在她们身后。

    傅歆看了看葛馨予,又回头看了看卓灿,一个脸绷得很紧,还有一个满面微笑,想了又想,总觉得葛馨予这样很不好,扯了扯她的衣袖,凑到她耳边小声问她,“卓灿有没有把事情告诉你?”

    看葛馨予的脸,傅歆就基本敢肯定卓灿肯定是没说,不然葛大小姐怎么会一直给他脸色看。

    果然,葛馨予挑眉反问:“什么事?”

    傅歆没理会她,转身对始终保持三步距离的卓灿挥挥手,“卓灿,你过来呢?”

    卓灿的两只手,已经拎着两个人买的不少的东西,一看傅歆叫他,本能的就跑上来,却在听到葛馨予的一声轻咳后,刚抬起的脚僵在了原地,依然是隔着三步的距离,他问傅歆,“嫂子,什么事啊?”

    傅歆瞪了葛馨予一眼,意思很明确,这样做,真的过了。

    葛馨予别看视线,只当没看到傅歆眼神里的责备。

    这对欢喜冤家,真的让傅歆又好气又好笑,她没再喊卓灿过来,而是指指喉咙对他说:“我口渴了。”拉拉葛馨予的衣袖,“馨予,你也渴了吧?”

    葛馨予刚想说:“我才不渴。”

    只见一个身影已经出现在她们面前,然后她们的脚边多了一堆购物袋,而原本拎着购物袋的人已经空着两只手朝不远处的奶茶店跑去。

    卓灿走后,有些话,傅歆也决定要告诉葛馨予。

    葛馨予听完她说的后,反应和卓灿差不多,眼睛快从眼眶里瞪出来,用一种难以置信地眼神打量着傅歆,像是在看怪物。

    傅歆拧了下眉,“怎么了?”

    葛馨予探出手朝她额头摸去,“小歆,北京最近是天气不好,你不会是雾霾闻多了,发烧了吧?”

    傅歆没好气的拍开她的手,“我好得很。”

    葛馨予蹙眉,再一次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既然没发烧,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胡话来呢?”

    傅歆正想很认真,很严肃的告诉她,她说的都是真的,那天晚上和她滚床单,又或者说被她强了的男人的确是卓嫡孙——堂堂京城四少之一的卓灿时,一阵喧哗声从不远处传来。

    卓灿真觉得自己最近挺倒霉的,买个奶茶,居然会碰上去b市之前的相亲对象,还是个极品中的极品。

    事情是这样的,一开始和女孩聊的挺好,天文地理随便的吹,反正他对她又没兴趣,到最后,三杯咖啡都喝完了,那个女孩子还一副兴致很高的样子,卓嫡孙只能继续找话题,问她有妹妹没!

    只是很随意也很普通的一个问题,没想到那个女孩却一愣,“有啊!”

    卓嫡孙顺着她的话又问:“那你有没有亲过你妹妹?”

    让卓嫡孙想撞豆腐自杀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个女孩,低头想了想,有些为难的说:“这个难度太高了,我做不到。”

    这原版绝对是个黄段子,那个和卓嫡孙相亲的女孩,不知道是看多了这样的段子,还是她自己的确有过那样的经历,她的回答,真真实实的把卓嫡孙给雷到了。

    也正是因为被她雷得外焦里嫩,对那些相亲对象不再抱任何希望,他这才会和宫凝袖一起去了b市。

    那个女孩今天和闺蜜一起逛街,话说得太多,口干舌燥,就去买奶茶,刚好插队就插在卓嫡孙的前面。

    卓嫡孙总的来说,是个非常有绅士风度涵养很高的人,无奈,这两天被葛馨予刺激的太深了,好不容易遇到个撞到他枪口上的,这么好的发泄郁闷的机会,他怎么会错过。

    操着一口标准的北方普通话,他就开始义正言辞的训斥插队的女人。

    那个女人忘了还嘴,以为自己看错了,眨巴了下眼睛,又眨巴了下眼睛,确定自己真的没看错,原地蹦了起来,也不管卓嫡孙还在以“素质有待提高”几个字教育她,一把就吊上他的胳膊,“卓灿。”

    分贝很高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惊喜。

    她是惊喜了,卓嫡孙却是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傅歆脸色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她朝葛馨予看去,看到她额头上青筋都在突突直跳,至于脸色,甭提多难看。

    傅歆只觉得这两个人即便没有孩子,也肯定有戏,没等她反应,葛馨予已经大步就朝不远处还在拉拉扯扯的一对男女走去。

    傅歆深怕她出什么事,忙跟了上去。

    卓灿看到葛馨予走过来,生怕她误会,更用力的拨着死死吊在他胳膊上的手,“喂,你给我松开!”

    警告的意味已经很浓,偏偏那个女人像是死打烂缠惯了,嘴一撅,不但不放,更有把整个身子都缠到卓嫡孙身上的架势。

    卓嫡孙良好的涵养在,再怎么火大了,也不至于动手去打女人,推了好几下,又甩了好几个来回,弄得自己满头大汗,还是摆脱不了,只能来软的,“那个……”

    好歹也是相亲对象,他却连她姓什么都忘了,更不要说名字。

    那个女人佯装生气了,“你真讨厌,连人家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吗?我叫……”

    没等那个女人自报家门,肩膀被人拍了拍,“谁啊?”好事被人打断,那个女人转过脸朝这半路杀出来的“陈咬金”看去,口气非常的不耐烦。

    葛馨予面带微笑的看着她,指指自己已经有那么一点看得出来的小腹,“这位小姐,你先不管我是谁?请你先告诉我,大庭广众之下,你为什么这样拉着我老公,我肚子里孩子爸爸的手不放?”

    葛馨予的声音不算响,甚至可以说,比起她平时的音量还刻意放低了不少,在场的人却都听见了。

    有路人开始对还拉着卓灿胳膊的女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说些世风日下的话。

    那个女人显然被横空出现的葛馨予吓住了。

    半响,她看了看卓家嫡孙,她相亲道路上,迄今为止不管是长相,身价,家境最满意的相亲对象,又看了看葛馨予的肚子,“哇”的一声,像是难以承受似的,松开吊在卓嫡孙胳膊上的手,捂着嘴,朝前跑去。

    一些驻足旁观看热闹的人很快散去了,卓嫡孙眉飞色舞地看着葛馨予,“馨予,你……”

    “我什么我?”葛馨予抚着小腹,朝他一个白眼,“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招蜂惹蝶的主。”

    这话一落到耳朵里,卓灿比刚才更着急了,忙解释,“馨予,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看葛馨予看都不看他就转身了,卓灿更着急了,挠挠头,追了上去,“两个月前……”

    他也不管葛馨予在不在听,想不想听,把自己那次的相亲经历一字不落的都告诉了她。

    说实在的,听到有这样极品的相亲女人,傅歆也有些吃惊,葛馨予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她静静听完后,忽然转过脸对身边人说:“过去这么久了,细枝末节都能记得这么清楚,看样子,你挺喜欢她啊。”

    事实被刻意扭曲,卓灿真急得就差原地跳起来了,他原地跺脚,龇牙裂嘴的,表情非常的痛苦纠结。

    傅歆真的是看不下去,“馨予,你要不相信那天晚上的人是卓灿,我现在就试试看能不能让人把那段监控发过来。”

    葛馨予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她的表情和连说好的卓灿一样,都写着“求之不得。”

    ……

    梁晨接到傅歆电话时,刚合上一份拍案定稿的检验报告,打开电话看到是傅歆的号码,嘴角不觉勾起,“傅歆。”

    他这个人比较随意,除非张奇在,否者他肯定是不愿墨守成规的叫她“嫂子”。

    傅歆和他寒暄了几句,就直接说了正事。

    法医,再怎么只是从事技术类的,终究是公安系统的人,由他出面要拷贝那段视屏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果然,梁晨稍微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

    傅歆道了声谢后就挂了电话。

    梁晨在椅子上又坐了很久,他对傅歆,从第一次见面,就有一种他也说不出的感觉。

    她是张奇的未婚妻,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哪怕真有什么想法,他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也许……双手支撑着办公桌站起来时,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也许是时候找个女人,谈场恋爱了。

    ……

    傅歆挂完电话,把手机对着葛馨予和卓灿扬了扬,口气很笃定,“你们两个就等着看监控吧。”

    葛馨予抬头朝卓灿看去,恰巧卓灿也把视线落到她身上,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显得有点惊慌。

    葛馨予之所以心慌,是因为她和傅歆那么多年的朋友,知道她是个从不撒谎的人,在那么大的事面前她更不可能撒谎,几乎不用看监控,她就敢肯定那天被她拉着强了的人就是卓灿。

    也正是因为在心里已经确定那个人就是卓灿,她在面对他时,忽然就羞窘了。

    至于卓灿,他惊慌很大一部分是终于可能抱得美人归了,而且如卓父夸他的那样,一炮击中,还是有点小小的得意。

    傅歆又看了看两个人,一路过来都是一个在嘀咕,一个在无条件服从,两个人忽然安静下来,她有点不习惯。

    她是个善于成全别人的人,尤其那个人还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更希望她能幸福,是时候发挥一下调节作用的时候了。

    她摸着肚子说饿了。

    然后一行三个人走进了手边的一家餐厅,点好单,傅歆找了个上洗手间的借口,把单买好了,就事先溜走了。

    她相信这两个人有很多话想说,碍着她在,又不方便说出口,给他们独处的机会,说不定下一次见面,就和普通的情侣那样你浓我浓了。

    一个人漫步在陌生的街头,听着夹着着各种各样音调的普通话,傅歆心里空落落的。

    她想起傅卓灿看她是一个人来时说的那句话,“你们家那位特警军医呢?”

    她这才知道,原来张奇是武警特警的军医。

    特警,既是军人,又是区别于一般的军人,傅歆想着想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笑了。

    管他是特警还是解放军,又或者是空军,海军,只要他是张奇,他就是他,就是她傅歆敞开心扉去爱,去疼的那个人。

    她几次拿出手机,几次拨下那熟悉的,已经刻入到骨髓里的十一位数字,都没有勇气按下“呼叫”那个键。

    ……

    北京的空气傅歆还真的不敢恭维,也许正值春天沙尘暴最厉害的天气,傅歆在街上逛了一会儿,就感觉嘴里沙沙的,也许是心理作用大过于现实状况,她走到路边,打了辆车回了张奇的单身公寓。

    车开到一半,傅歆改变主意了,张奇把钥匙放在餐桌上,却没留只言片语,连电话和短消息都没一个,肯定是发生了很紧急的事。

    她问过了,张奇的假还有十天,这个时候部队应该是不会临时招他回去,那么让他那么匆忙离开就只有一件事,张建国病情突发严重了。

    她拍拍司机的后座,让他去了部队医院。

    早听闻北京有多堵,傅歆今天还真的切身体会了一次,车在离部队医院还有很远的地方就开始堵,五分钟过去了,只不过朝前移动了几米,这速度绝对没有傅歆走路快,她告诉司机就在这边下,把车费付给他后,就下了车。

    傅歆很庆幸自己穿的是平跟鞋,走再怎么远的路,也不至于有磨脚的感觉。

    看到前面正从出租车里下来的两个对着司机骂骂咧咧的女人,傅歆冷笑一声,只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小了。

    不远处站在马路边,不知道是在骂司机,还是在骂北京拥堵情况的两个女人正是邱意珠和傅娴。

    几个月没见,除了傅娴那头黄到远远看去像是顶着个火鸡头的头发,两个人都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傅歆做人有个原则,对有些不想见,或者是见了面注定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人,她是能避就避开。

    脚尖一转,人刚转身,身后就传来喊她的声音,“傅歆?”那个声音带着不确定。

    傅歆听出是邱意珠,犹豫了两秒钟,还是回过头去,雾霾下,看清回头的人是傅歆后,邱意珠拉着明显不乐意的傅娴朝她走去。

    傅歆站在原地,等着这个在五岁以前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五岁以后就不再理会她的,名义上是她母亲,实际上是她亲姑姑的女人。

    邱意珠看她的眼神,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满敌意,斥满厌恶,她看着她,以长辈看晚辈的那种眼神,“小歆,你怎么会在北京?”

    傅歆抿了抿唇,正想着怎么回答她,一旁的傅娴酸溜溜的插上话,“这还用说吗?来北京当然是来挥霍的!”

    “小娴。”邱意珠呵斥女儿,“你给我少说两句,她是你亲姐姐。”

    “妈!”傅娴愣住了,“你不是时差还没调整好,犯糊涂了吧?”

    邱意珠瞪了她一眼,用命令的口气对她说:“去那边的咖啡馆等我。”

    傅娴狠狠白傅歆一眼,一声冷哼后,撅着嘴,心有不甘的朝隔着一条马路的咖啡馆走去。

    傅娴走后,邱意珠笑着问傅歆,“小歆,我们能聊聊吗?”

    傅歆想了想,点头,“去哪里聊?”

    ……

    傅歆对北京不熟,邱意珠倒像是很熟的样子,她告诉傅歆朝后走五百米有一家书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各怀心思的朝书吧走去。

    傅歆走在前面,只听到走在身后的邱意珠时不时的在叹气。

    随着网络的发达,已经很少有书吧的存在,这家书吧的格调很高,装修精致,非常适合一个人在里面边喝着喜欢的茶或者咖啡,然后看一本自己喜欢的书。

    书吧的老板是个和邱意珠差不多大的中年女子,看到邱意珠非常惊喜,把最好的地方给了她们,是个露天的小包厢。

    针对北京空气差的特点,所谓的露天,上面其实还有一层玻璃,也许是很薄又或许是用的材质比较特殊,阳光照进来,暖暖的,没有雾霾,没有沙粒,就只有阳光和老板细心栽培的绿色植物。

    邱意珠问傅歆想喝点什么,傅歆摇头说自己不渴,抬手看下手腕,意思再明确不过,如果没什么要紧的事,她赶时间要走了。

    邱意珠给她点了杯阿萨姆奶茶,还特地叮嘱老板要多奶多糖。

    傅歆心里一抖,她喜欢吃甜食的习惯的,邱意珠怎么还记得。

    邱意珠给她自己点了杯蜂蜜柚子茶,看傅歆一直在打量着左右的坏境,像是看出她的疑惑,笑着解答,“我以前是在北京上学的,学校就在这附近,这家书吧那个时候就有了,只是没有这么精致上档次。”

    深深吸了口气,和同龄人比起来,算是熠熠有光的眼神忽然黯淡了下去,“我也是在这里遇到了世诚。”

    傅歆淡淡听着,对邱意珠流露出来的情绪,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她不管傅世诚娶邱意珠的目的,是不是帮叶雪渝报仇,至少她敢肯定,邱意明之所以嫁给傅世诚,绝对是因为爱他。

    话题一打开,眼看邱意珠就要陷入对往事的追忆中,傅歆打断她,“傅太太,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傅太太?”邱意珠重复着这三个字,眉头蹙成一团,有些她刚知道实情的事,她也不打算继续瞒着,“小歆,你明知道我们的关系是……”

    傅歆又一次打断她,“事实上,随着爸爸的去世,我们之间就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邱意珠着急了,刚要开口,老板把阿萨姆奶茶和蜂蜜柚子茶送进来,她暂时压住涌到嘴边的话。

    妆容精致,穿着时髦的女老板看了看邱意珠又看了看傅歆,笑着说:“意珠,这是你女儿吧,长得还真挺像。”

    能不像吗?面对面坐着的两个女人本来就是亲姑侄关系。

    邱意珠脸上的笑有点僵硬,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而是岔开了话题,“生意好吗?”

    女老板笑容优雅,“还好,你也知道的,我开书吧不是为了赚钱,只是我喜欢这种生活方式。”

    挂在大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提醒女老板又有客人来了,她对邱意珠和傅歆抱歉地笑笑,就去招待下一位客人。

    傅歆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很羡慕她人到中年还能有这样开朗的心态,一辈子不长,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活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么一想后,傅歆更向往卸下肩头上,心理上的一切,却和张奇一起过她想要的生活。

    给他生个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子,如果是男孩,她做慈母,他做严父;如果是女孩,她做严母,他做慈父,也许一辈子平平淡淡,却每天都生活在幸福中。

    正想得出神,冷不防邱意珠抓住她的手,她看着她的眼睛里已经含着眼泪,“小歆,我们怎么会没关系呢,你原谅我好吗?”

    “原谅我这个亲姑姑好吗?”话说到最后一个字,她已经泣不成声。

    原谅五岁以后,那么残忍的对一个孩子,让本来该有的母爱,因为她的妒忌而缺失,就在昨天,她还在骂她,还在猜忌她。

    如果不是下飞机后,打了个电话给邱意明,还处于叶雪渝得了绝症的震惊中的邱意明,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她,她至今都没想明白为什么二十二年前,第一眼看到襁褓里的傅歆是那么那么的眼熟。

    原来,她是她亲哥哥唯一的孩子,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喊她姑姑的人,她们的血管里留着一层一样的血。

    她已经不再恨傅世诚了,他虽然默默的爱着叶雪渝,至少从来没有出轨过,她非常后悔让傅世诚后来的日子过得那么的不开心。

    傅歆淡淡的看着她,除了把纸巾递给她,心里似乎没有任何的波动,她既不难过,也不想哭,不是她天生冷血,而是她成长经历,让她早就不怎会难过,不怎么会通过眼泪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邱意珠哭了很久才停住,傅歆打开包,从里面拿出钱包,把两杯茶的钱放到桌子上就要起身离开。

    “有空回去看看你的妈妈,她估计时间也不长了。”

    傅歆猛地回头,睁大眼睛看着邱意珠,邱意珠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不相信三个字,很肯定的补充,“我没骗你,是你爸爸说的,她在服用癌症晚期的药。”

    这个爸爸指的自然不是已经去世的傅世诚,而是在仕途上依然会春风得意的邱意明。

    ……

    走出书吧,傅歆不知道是不是忽然间起风了,她感觉好冷,凉飕飕的感觉穿过衣服刺进她每一寸肌肤。

    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脑海里不断盘旋着一句话,“她在服用癌症晚期的药。”

    那是她的妈妈啊,虽然生了她,又弃她不养,终究是她的妈妈。

    傅歆感觉脸色痒痒的,一片冰凉,伸手一抹,不知不觉中,她已泪流满面。

    曾经听谁说过,人活到九十九都想有个妈。

    她才二十二岁,当然更想有个妈妈,闲暇时可以拉着她的手逛街;受委屈了可以扑在她怀里撒娇;天要是冷了,可以和她钻在一个被窝里睡觉。

    原来,她不是早过了已经不要妈妈的年纪,而是害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不敢说自己还要妈妈。

    傅歆抹干眼泪,打车去了张奇的单身公寓,她给张奇留下一张纸条,就直接朝机场奔了去。

    张奇留给她的那把钥匙,她很小心的放在了钱夹里,仔细收藏着。

    生怕张奇联系不上她会担心,在上飞机前,她给他发了跳消息,一直等到喇叭里在催促最后一个旅客,也就是她登机,才把一直都没有回应的手机恋恋不舍的关机。

    ……

    飞机冲到云霄,和来时心里装满希望、喜悦的心情不一样,她非常难受,沉甸甸的心,随着失去重心的瞬间,像是要从喉咙吐出来。

    许多事,前后一联系就清晰明了。

    她说为什么在泰国,在整个东南亚都那么有名的叶雪渝为什么忽然要回国,而且肯担任傅氏的产品代言人,原来……她想在为数不多的日子里,好好补偿她的母爱。

    而她做了什么,在根本没理清当年的事之前,就武断的抗拒了有关于她的一切。

    妈妈!

    心里无声的念着这两个字,傅歆闭上眼睛,任心里泪水长流。

    ……

    话说身为言情小说里,不得不出现的恶毒女配白雨梧,在这个时候,她实在是有必要出来打一下酱油。

    当她再也打不通张清烈的电话,她就好好思索了一番,就打了张玲玲的电话。

    时间赶得很巧,她打通张玲玲的电话时,张玲玲还在等着登机,手机暂时还没关。

    电话一接通,听出是白雨梧的声音,张玲玲很意外,“你不是在美国吗?”

    当年的事发生后,被张家人撞开门,发现赤身裸体躺在张奇床上的白雨梧,在张建国的命令下,被张清烈送去美国读书了。

    也正是因为当时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张奇不在,原本想陷害张奇是个道德败坏的人,到最后,只有白雨梧得了个不知廉耻的脏水。

    白雨梧笑道:“张阿姨,我书读完了,自然就回来了啊。”

    张玲玲皱了皱眉,“找我有事吗?”

    那件事失败后,白雨梧除了在张建国心目中清纯的形象一落千丈,除了被送去美国读书,也没得到什么坏处,倒是她,被张清烈看出是她指使白雨梧的,挨了张清烈狠狠地一记耳光。

    她摸了摸左脸颊,当年的那记耳光的痛,仿佛还真清晰如昨,前段时间被张清烈羞辱的一幕,也跳到眼前历历在目。

    忽然对电话那头的人连带着一起恨上了。

    根本看不到她狰狞表情的白雨桐还在那头亲热的套近乎,不明所以的她,还以为这是张建国最疼爱的小女儿,“张阿姨,我给你带了兰蔻的面霜,什么时候送去给你啊。”

    张玲玲勾着嘴角冷笑,她这点心思,怎么可能瞒的住,可以说是老谋深算的她,“等我回北京再说吧。”

    话说完,不等白雨梧反应就挂了电话,在临上飞机前,她收到了邱意明发来的消息。

    和邱意明结婚这么多年,她不敢说百分之百的了解他,如果真的了解,也不至于连他有个私生女,给他生下私生女的就是张清烈前妻的事都不知道,一些生活习惯,她还是知道的,比如说,他从来都不发短消息。

    可是,他今天打破习惯给她发来了消息。

    女人不管是几岁,都会有第六感,张玲玲看着收件箱里邱意明发来的消息,迟迟都没有勇气去点开。

    她是真的爱邱意明啊!哪怕现在口口声声恨不得他马上去死,心里依然那么的爱他。

    眼睛闭上又睁开,她鼓足勇气,点开那条消息。

    短短的五个字,对她的打击无异于五雷轰顶。

    “我们离婚吧!”

    不带任何商量的,毫无任何回旋余地的决绝口气,多年夫妻,她甚至已经想象出他发这条消息时是种什么样的表情。

    她看到自己握着手机的每个手指都在颤抖,清醒过来,她以最快的速度删除那条短消息,然后关机。

    邱意明要和她离婚,是为了要娶那个叫叶雪渝的女人吗?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这么便宜,为他人做嫁衣的事,邱意明的省长之位,她功不可没,绝对不能让别人女人坐享其成。

    一个恶毒的念头从脑子里跳出来,她没有登机,转身走出航站楼,去飞机场外面的公用电话拨通一个号码,给了在飞机场乞讨的小乞丐一百块钱,让他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一句话。

    ……

    站在张清烈身后的保镖,能感觉到张清烈释放出来的浓浓戾气,跟在他身边的时间不短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释放出带着戾气的杀气。

    站得近,刚才电话那头的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带着很重口音的普通话,那句话很简单,“张清烈再有钱又怎么样,你就是只戴着绿帽子的大乌龟!”

    短暂的安静后,张清烈忽然抓起手里的手机,用力朝墙壁上砸去。

    咣一声,手机砸到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摔成了碎片。

    保镖不敢开口,也不知道张清烈盛怒到极点的时候做什么合适,静静的立在他身后,等着命令。

    终于,胸口猛烈起伏,被气到极点的人对给他下了指令,“立刻去查清这个电话是从哪里打来的?什么人打的?”

    ……

    张玲玲看着朝她走来的黑衣人,连连朝后退去,退到脚后跟已经撞到墙,已经无路可退,这才梗着脖子,呵斥来者不善的两个黑衣人,“你们要干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其中的一个黑衣人大步走到她身边,一把拿过她的包,说拿,那是好听了,就是明抢。

    张玲玲看到不远处有在机场巡逻的警察刚想开口呼救,腰间一凉,隔着衣服都能感觉是尖锐冰凉的东西顶着在她腰部。

    张玲玲不需要低头看,就知道那是什么,脸色大变,颤颤抖抖的开口,“别……别冲动,我跟你们走。”

    ……

    看到倒在地上,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本来模样,进去的气没有出来的多的人,张玲玲打了个冷战,牙关都在颤抖。

    人是血肉模糊,穿的什么衣服还是能看得出来。

    正是机场外,她花了一百块帮她电话的小乞丐,像是打了很久,那个小乞丐把头拱在地上,浑身都是血,脸肿的像猪头,嘴里只发出依依呀呀的哀嚎声。

    张玲玲明白了是谁找她来,她故作镇定地对黑衣男子说:“我大哥是张清烈!”

    黑衣男子鼻梁上架着遮掉大半张脸的墨镜,闻言,没任何反应,张玲玲惊恐到了极点,拔腿就要朝门口跑去,长发被人拽住,她痛得眼泪翻滚出来,“不想多吃苦头,就老实点!”

    门咣当一声响,有人进来了,他不是走进来的,而是坐在轮椅上被人推进来。

    张玲玲不是第一次见识到张清烈的阴戾,像眼前这副如地狱来的修罗,浑身都释放出森冷戾气,还真是第一次。

    她惊得连连后退,半响才发出声音,“大……大哥!”

    张清烈一个抬手,屋子里的黑衣人都退了出去,走在最后的一个,在经过倒地的小乞丐时看了张清烈一眼,他没无表情。

    于是,下一秒钟,屋子里响起一声“砰”的闷响,本来还在颤抖的小乞丐,四肢猛地抽搐,然后一切都安静了下去。

    张玲玲捂住嘴尖叫起来,眼睛里流露出真正的惊惧惶恐,张清烈杀个人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最后一个黑衣人也退出去,房间里算是彻底安静下来,张玲玲颤如抖糠,死死的低着头不敢多看张清烈一眼。

    轮椅滑动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大概半分钟的时间,张玲玲看到脚步有一团阴影。

    她慢慢的抬头,终于和那双阴鸷无温的眸子对视而上。

    那双眼睛带着森冷的冰冷,让人多看一眼就如陷入寒冰地窖,那种冷不是寒风刺骨,而是像有人拿那种剔骨刀把皮肤一寸寸的割开,挑开血肉,切开骨头,朝骨髓里倒冰块的那种冷。

    张清烈打量着惊恐惧怕到极点的张玲玲,那眼神就是像在掠食者在看着无路可逃的猎物,嘴角慢慢勾起,露出一抹残忍到极点的冷笑,“你说错了,我不是你大哥,我只是一只戴着绿帽子的大乌龟!”

    张玲玲面容土色,连最后一点血色都消失不见,“大哥……”她嘴唇颤抖的都快发不出声音,“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你这样让人骂我,还让我原谅你一次?”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听的笑话,张清烈仰天大笑,“张玲玲,我不止警告过你一次,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手朝前一甩,张玲玲脸色已经挨了一鞭子,火辣辣的疼,挨到鞭子的脸颊很快浮肿起来,她顾不上痛,跪在地上,哭着爬到张清烈轮椅边,双手吊到他轮椅扶手上,“大哥,我错了,真的错了,求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不等张清烈作反应,她已经对着他不断磕头,张清烈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目光犀冷如快刀,刀刀把她凌迟,“张玲玲!”

    他一字一字的喊着她的名字,声音太过于森然,张玲玲浑身又一颤,眼泪簌簌滚下,保养良好,人到中年,依然白皙没皱纹的脖子被人拿鞭子勒住。

    她没再挣扎,慢慢闭上眼。

    她自问不是什么好人,只是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未免残忍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