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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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天岳对拍卖行内部结构还真不太了解，谦虚道：“还请师兄介绍下。”
“嗯，每家拍卖行的内部结构也不是完全一样的，但大体上一致。我们艺德拍卖行算是规模比较大的，是拥有瓷器拍卖资格的大拍卖行。我们行有董事会，由我统管；还有监视会，可以监督我的行政；有一正一副两个总经理，总经理配有两个助理。
两位经理一共分管13个部门经理。比如财务部经理，市场部经理，人力资源部经理，字画部经理，瓷器部经理，杂项部经理，拍卖部经理等等。
部门下一级就是办公室，比如保卫处办公室，设备维护处办公室，技术支持部办公室，购价审核处办公室，库房部办公室，刊物印刷处办公室部等等。
不知小师弟对哪个部门比较感兴趣？”
董天岳没有着急说，而是品了口茶，然后对高艺德笑道：“师兄，拍卖行里可有雕刻部？”
“那到没有，雕刻部应该是石雕公司才有的部门。怎么，小师弟迷上篆刻了，还是迷上高浮雕了？”高艺德问。
“爷爷有三大绝技，雕刻、书画、瓷器，雕刻排在第一。我六岁便开始和爷爷系统的学习鉴定技艺。八岁开始学雕刻，十岁学国画，十三岁开始熟读历代官窑瓷器的烧制秘方，二十岁开始临摹各代名家的书画。十八年来，我越学越觉得爷爷有多么的伟大、多么的博大精深！
我们董家因为高仿绝技世代传承，才得以苟延馋喘的延续下来。我们家旗下没有一个上市大企业，在那些名门望族看来，顶多算是见不得光的落魄隐士家族。他们高贵的骨子里是看不起我们董家的。他们觉得，我们董家的祖先是靠造假卖假起家的，十分卑劣，是上不了台面的，甚至还骂我们是见不得光的老鼠！也对，一旦把我们董家的真正身份公布于天下后，恐怕会招来很大的麻烦的！
于是，我们董家就这样一代代见不得光，做贼一般的传承着。
虽然，从我曾祖父起，董家人就对古玩界大腕们承诺过，不再让董家人的高仿古玩流入市场，所有精品高仿作品都编号入库。而且，几件不得以流入业内的民国时期的高仿作品，上面也都雕刻有‘董氏鬼手某某于某年仿’的字样。
这样一来，高仿就纯粹为了传承了。没有了利益的驱使，能否一直传承下去，还真不好说。
不是我夸大，我们董家顶尖高手做出的高仿作品，目前我国的那些个专家还未必能鉴定的出来。若要鉴定出真假，真正的权威一直都在我们董家。所以，我们董家人就更要把祖宗的绝技传承下来了。
但是，家家有本难念，我们董家也出过败类，也出过昧着良心造假赚黑心钱的人，他就是我的大伯父董若云，想必师兄你也知道他。”
董天岳一口气说了很多，高艺德都在认真的听着，提到董若云的事情时，老爷子点点头，插话道：“当然知道，当年‘鬼手董若云’的名号业内谁不知晓？说句真心话，你大伯是个绝对的天才，他的高仿技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三十几岁的时候就隐隐有过师傅的趋势了，但是他被歹人利用，鬼迷心窍，最终走上了不归路，同时也连累了你父亲董若风一起被害！这就是当年震惊古玩界的‘风云血案’，而这件生在美国的血案，至今还是古玩界的一个谜！
也是因为这件事，国内的一些大家族才注意到了你们董家。我想，当初师傅坚持不公开我是他唯一一个外门弟子的事情，怕的就是我步你父亲和你大伯父的后尘。”
听高艺德谈到了“风云血案”，谈到了父亲和伯父的死，董天岳神情有些忧伤，但很快又咬紧牙关道：“大伯造假扰乱市场是不对，但也轮不到外人来杀他，古玩这一行吃的就是眼力饭，打眼吃药只能自认倒霉，就算大伯要死也要死在爷爷的刀下！更何况，我父亲还被无辜的连累致死，这笔血债我迟早要找他们算清楚的！”
看到董天岳神情有些激动，高老爷子劝道：“小师弟莫要悲伤，也不能冲动，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听师傅说，他也曾为此事亲自去了一趟美国的加州、拉斯维加斯等地查案，但得到的结论就是董家可能得罪了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了！拉斯维加斯赌神king曾经劝过师傅，师傅若要继续追查下去，不但他的命保不住，就连整个董家恐怕都会受到威胁！”
“是的，爷爷跟我说过，也叮嘱过家里人谁也不许再查当年的案子了，但我就是不甘心！世上最大的仇恨莫过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了！”董天岳眼睛红道：“为了延续董家的香火，为了传承董家的高仿绝技，爷爷选择了忍气吞声，默默承受伤痛。但是，总有一天，我会找他们算账的！”
董天岳说到这，心中的怒火熊熊烧起，吓得高艺德一惊道：“小师弟，你可别乱来！别说美国的那几个收藏大家族，就连国内和他们勾结的几家，也不是你们董家目前能对付的了的，更别说是现在的你了！”
董天岳点头道：“是的，我有分寸的，暂时不会冲动的。君子报仇，十八年不晚！”
自董天岳的大伯父和父亲去世后，奶奶和母亲都伤心过度，没过几年相继离开了人世。董天岳十几岁的时候，董家遇到了史无前例的困境。
而董家未来的前途命运，一切的希望就落在董天岳和堂兄董天琪肩上了。
“那就好，报仇是很重要，但是把祖宗的绝技传承下来更重要。小师弟这么年纪轻轻的，肩上就背上了这么大的压力，实在是难为你了！好了，不说那些伤心的往事了，还是说说你所说的雕刻部的事情。
小师弟的意思是想我帮你单独搞一个雕刻部？”
这些秘事高艺德从没对外人讲过，也不敢讲。今天董天岳提到了当年的往事，让老爷子想起了曾经混古玩界步步艰辛的日子。五湖四海，大江南北，国内国外，高老爷子去淘宝过的地方还真不少。
在高艺德买古董不小心被设局掉包，赔光所有本钱，最没落的那段日子，他就拿起刻刀，以雕刻为生。
高艺德的雕刻手艺是董青山传的，后来他也请教过篆刻大师启功先生等，也算是自成一家的雕刻高手了。而他除了拥有一家拍卖公司外，还开了一家珠宝店、一家雕刻店。老爷子就在想，若是董天岳真的喜欢雕刻，那就叫他到自己的雕刻店里上班，就是把那家小店送给董天岳也不是什么大事。
“哦，那倒不要。没就算了，我只是问问而已。那就字画部吧，相比较瓷器，我对字画的鉴定更在行一些。”董天岳道。
“呵呵，不瞒小师弟说，我在市里还有一家珠宝店，一家雕刻店，也都叫‘艺德’。小师弟要是真的喜欢雕刻工作，我就把那家艺德雕刻店送给你了！”高艺德真诚道。
“不行，哪怎么行？爷爷知道了，还不打死我？师兄的好意我心领了，送就不必了，到时候我若是缺什么好点的石料，就去店里借一些。”董天岳道。
“那还不是小事一桩。嗯，那小师弟就决定在字画部上班了？”老爷子问，那语气听起来，似乎字画部有些复杂？
“嗯，就字画部吧，难道不行？”董天岳道。
“行，怎么不行？就是字画部经理桂雨濛，那丫头大小姐脾气，不太好相处。还有一个人也不好相处，就是孔老爷子的孙子孔泽辉，也是个大少爷，你也要注意下。”高老爷子叮嘱道，深怕董天岳去字画部初来乍到得罪了实力派的人物。
“哦，没事。我上我的班，又不和他们生什么冲突，有什么事啊？对了，我何时能上班？”董天岳问。
“明天上午吧，我下午和他们打个招呼。”老爷子道。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董天岳道。
“嗯。”老爷子起身相送，并送了董天岳一个见面礼，一个清代沉香鎏金扳指。董天岳收下扳指，但不要老爷子送，老爷子就站在落地玻璃窗户那，看着楼下董天岳离开的背影，口中呢喃道：“皇亲国戚全跑字画部去了，希望别闹出什么不和来。”
董天岳对拍卖行内部结构还真不太了解，谦虚道：“还请师兄介绍下。”
“嗯，每家拍卖行的内部结构也不是完全一样的，但大体上一致。我们艺德拍卖行算是规模比较大的，是拥有瓷器拍卖资格的大拍卖行。我们行有董事会，由我统管；还有监视会，可以监督我的行政；有一正一副两个总经理，总经理配有两个助理。
两位经理一共分管13个部门经理。比如财务部经理，市场部经理，人力资源部经理，字画部经理，瓷器部经理，杂项部经理，拍卖部经理等等。
部门下一级就是办公室，比如保卫处办公室，设备维护处办公室，技术支持部办公室，购价审核处办公室，库房部办公室，刊物印刷处办公室部等等。
不知小师弟对哪个部门比较感兴趣？”
董天岳没有着急说，而是品了口茶，然后对高艺德笑道：“师兄，拍卖行里可有雕刻部？”
“那到没有，雕刻部应该是石雕公司才有的部门。怎么，小师弟迷上篆刻了，还是迷上高浮雕了？”高艺德问。
“爷爷有三大绝技，雕刻、书画、瓷器，雕刻排在第一。我六岁便开始和爷爷系统的学习鉴定技艺。八岁开始学雕刻，十岁学国画，十三岁开始熟读历代官窑瓷器的烧制秘方，二十岁开始临摹各代名家的书画。十八年来，我越学越觉得爷爷有多么的伟大、多么的博大精深！
我们董家因为高仿绝技世代传承，才得以苟延馋喘的延续下来。我们家旗下没有一个上市大企业，在那些名门望族看来，顶多算是见不得光的落魄隐士家族。他们高贵的骨子里是看不起我们董家的。他们觉得，我们董家的祖先是靠造假卖假起家的，十分卑劣，是上不了台面的，甚至还骂我们是见不得光的老鼠！也对，一旦把我们董家的真正身份公布于天下后，恐怕会招来很大的麻烦的！
于是，我们董家就这样一代代见不得光，做贼一般的传承着。
虽然，从我曾祖父起，董家人就对古玩界大腕们承诺过，不再让董家人的高仿古玩流入市场，所有精品高仿作品都编号入库。而且，几件不得以流入业内的民国时期的高仿作品，上面也都雕刻有‘董氏鬼手某某于某年仿’的字样。
这样一来，高仿就纯粹为了传承了。没有了利益的驱使，能否一直传承下去，还真不好说。
不是我夸大，我们董家顶尖高手做出的高仿作品，目前我国的那些个专家还未必能鉴定的出来。若要鉴定出真假，真正的权威一直都在我们董家。所以，我们董家人就更要把祖宗的绝技传承下来了。
但是，家家有本难念，我们董家也出过败类，也出过昧着良心造假赚黑心钱的人，他就是我的大伯父董若云，想必师兄你也知道他。”
董天岳一口气说了很多，高艺德都在认真的听着，提到董若云的事情时，老爷子点点头，插话道：“当然知道，当年‘鬼手董若云’的名号业内谁不知晓？说句真心话，你大伯是个绝对的天才，他的高仿技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三十几岁的时候就隐隐有过师傅的趋势了，但是他被歹人利用，鬼迷心窍，最终走上了不归路，同时也连累了你父亲董若风一起被害！这就是当年震惊古玩界的‘风云血案’，而这件生在美国的血案，至今还是古玩界的一个谜！
也是因为这件事，国内的一些大家族才注意到了你们董家。我想，当初师傅坚持不公开我是他唯一一个外门弟子的事情，怕的就是我步你父亲和你大伯父的后尘。”
听高艺德谈到了“风云血案”，谈到了父亲和伯父的死，董天岳神情有些忧伤，但很快又咬紧牙关道：“大伯造假扰乱市场是不对，但也轮不到外人来杀他，古玩这一行吃的就是眼力饭，打眼吃药只能自认倒霉，就算大伯要死也要死在爷爷的刀下！更何况，我父亲还被无辜的连累致死，这笔血债我迟早要找他们算清楚的！”
看到董天岳神情有些激动，高老爷子劝道：“小师弟莫要悲伤，也不能冲动，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听师傅说，他也曾为此事亲自去了一趟美国的加州、拉斯维加斯等地查案，但得到的结论就是董家可能得罪了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了！拉斯维加斯赌神king曾经劝过师傅，师傅若要继续追查下去，不但他的命保不住，就连整个董家恐怕都会受到威胁！”
“是的，爷爷跟我说过，也叮嘱过家里人谁也不许再查当年的案子了，但我就是不甘心！世上最大的仇恨莫过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了！”董天岳眼睛红道：“为了延续董家的香火，为了传承董家的高仿绝技，爷爷选择了忍气吞声，默默承受伤痛。但是，总有一天，我会找他们算账的！”
董天岳说到这，心中的怒火熊熊烧起，吓得高艺德一惊道：“小师弟，你可别乱来！别说美国的那几个收藏大家族，就连国内和他们勾结的几家，也不是你们董家目前能对付的了的，更别说是现在的你了！”
董天岳点头道：“是的，我有分寸的，暂时不会冲动的。君子报仇，十八年不晚！”
自董天岳的大伯父和父亲去世后，奶奶和母亲都伤心过度，没过几年相继离开了人世。董天岳十几岁的时候，董家遇到了史无前例的困境。
而董家未来的前途命运，一切的希望就落在董天岳和堂兄董天琪肩上了。
“那就好，报仇是很重要，但是把祖宗的绝技传承下来更重要。小师弟这么年纪轻轻的，肩上就背上了这么大的压力，实在是难为你了！好了，不说那些伤心的往事了，还是说说你所说的雕刻部的事情。
小师弟的意思是想我帮你单独搞一个雕刻部？”
这些秘事高艺德从没对外人讲过，也不敢讲。今天董天岳提到了当年的往事，让老爷子想起了曾经混古玩界步步艰辛的日子。五湖四海，大江南北，国内国外，高老爷子去淘宝过的地方还真不少。
在高艺德买古董不小心被设局掉包，赔光所有本钱，最没落的那段日子，他就拿起刻刀，以雕刻为生。
高艺德的雕刻手艺是董青山传的，后来他也请教过篆刻大师启功先生等，也算是自成一家的雕刻高手了。而他除了拥有一家拍卖公司外，还开了一家珠宝店、一家雕刻店。老爷子就在想，若是董天岳真的喜欢雕刻，那就叫他到自己的雕刻店里上班，就是把那家小店送给董天岳也不是什么大事。
“哦，那倒不要。没就算了，我只是问问而已。那就字画部吧，相比较瓷器，我对字画的鉴定更在行一些。”董天岳道。
“呵呵，不瞒小师弟说，我在市里还有一家珠宝店，一家雕刻店，也都叫‘艺德’。小师弟要是真的喜欢雕刻工作，我就把那家艺德雕刻店送给你了！”高艺德真诚道。
“不行，哪怎么行？爷爷知道了，还不打死我？师兄的好意我心领了，送就不必了，到时候我若是缺什么好点的石料，就去店里借一些。”董天岳道。
“那还不是小事一桩。嗯，那小师弟就决定在字画部上班了？”老爷子问，那语气听起来，似乎字画部有些复杂？
“嗯，就字画部吧，难道不行？”董天岳道。
“行，怎么不行？就是字画部经理桂雨濛，那丫头大小姐脾气，不太好相处。还有一个人也不好相处，就是孔老爷子的孙子孔泽辉，也是个大少爷，你也要注意下。”高老爷子叮嘱道，深怕董天岳去字画部初来乍到得罪了实力派的人物。
“哦，没事。我上我的班，又不和他们生什么冲突，有什么事啊？对了，我何时能上班？”董天岳问。
“明天上午吧，我下午和他们打个招呼。”老爷子道。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董天岳道。
“嗯。”老爷子起身相送，并送了董天岳一个见面礼，一个清代沉香鎏金扳指。董天岳收下扳指，但不要老爷子送，老爷子就站在落地玻璃窗户那，看着楼下董天岳离开的背影，口中呢喃道：“皇亲国戚全跑字画部去了，希望别闹出什么不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