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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终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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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姝怡自白(2)

    后来裴廷清还是陪我待在家里了,种种花草、打扫打扫房间、做做运动什么的,我打发言峤去店里照看生意,借此制造他和戚楚楚相处的机会。

    言峤这熊孩子跟谁都能掐起来,在此之前能约束他的只有裴廷清和段叙初,如今有了戚楚楚,虽然一时不能让言峤认可她,但至少戚楚楚是这个世上第三个敢和裴家三少唱反调的人。

    很好,这让我感到很欣慰,哪怕裴廷清总说我是后妈,也改变不了我必须把儿子卖出去的决心。

    大年三十这天,我终于把裴廷清放出去了,跟他去超市采购,一路上我开着车子,他翘着腿闲散地坐在副驾驶座上,噙着笑说被关在金丝笼里的感觉真不好,今天终于有机会看见外面的世界了。

    我瞥过去一眼,反问他那么其实此刻我正在遛鸟,或者遛狗吧?裴廷清闻言再次发出大笑声来,阳光透过茶色的玻璃窗照过来,他的脸上一派年少的恣意自在,大概是他最近的心情实在很好,他这几天笑的次数比过去几十年加起来都要多。

    这样真好。

    他不再是裴家财阀的掌控人,也不再是m2k组织里的首领,过去二十多年他肩负着自己的使命,为我和我们的儿女倾其所有,耗尽了心血,无数的重担和责任压在他的身上,他每时每刻面对着很多的对手和机关陷阱,对方无不想要置他于死地,那时他活得太劳累、太艰辛、太身不由己了。

    而时至今日他终于可以抛下一切,什么也不用管,如此任性而自在地活着,他说过人生中最幸运的是遇见了我,是啊,他生在裴家财阀那样的深宅豪门里,他这一辈子做得最冲动的一件事,恐怕就是在那晚的暴风雨夜里,把十七岁的我变成了他的女人。

    我伸出一只手握住裴廷清的,问这是不是他从出生以来过得最自在、最轻松的日子,他点点头说能有这样一段回忆,死也无憾了,随后他像往常一样,用厚实的掌心将我的小手紧紧包裹。

    忽然间我就哽咽了,眼中涌出一片潮热,一瞬间泪如雨下,我太心疼这个男人了,“大哥,你怎么能让一个人为你痛到骨髓里去?对不起,以前我任性而年少,做了太多伤害你的事,如今即便你给我机会弥补了,我还是觉得太晚了,这后半辈子怎么够?”

    “所以不要再说下辈子遇上你就是我的劫难,如果真的有生生世世,我愿意花光所有运气,尝遍人间无尽苦楚,也要再次闯入你的世界和整个人生,跟你相爱、白首到老。”

    在超市里裴廷清推着购物车,我的两只手挽住他的一只胳膊,如今我们是真正的合法夫妻了,在这个国度里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身份,我可以像其他妻子一样,对他笑着说话或撒娇,我把脑袋靠上他的肩膀,或是依偎在他的胸膛上。

    那个时候和裴廷清见面都是偷偷摸摸的,更不可能像此刻这样亲密手挽手地走在一起,最初连想都不敢想,对比之下,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应该感谢裴廷清这么多年的付出、坚持和从未放弃。

    在生活用品区域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妈妈推着购物车,那里面坐着一对双胞胎女儿,应该还不到两岁,短小的手臂攀在购物车上四处张望着,很好奇雀跃的样子,我转头告诉裴廷清,那几年里我也时常这样推着言峤,来买东西。

    裴廷清闻言表情里有些愧疚和自责,很低沉地叫了我一声姝怡,但事实上他误会了,我并不是要回忆并没有他这个父亲参与的言峤的童年,其实我是想坐一次推车,体验体验小时候的感觉。

    裴廷清当下跟我翻脸了,让我一个人赶紧先回去,他这个有风度、有长相的男人实在丢不起这个脸,估计到时候超市里所有的人都以为他车子里的是个智障儿。

    我:“…………”

    这个男人一会不毒舌,就不正常,我愤怒地瞪着裴廷清,指责地说我好不容易有一个心愿了,他竟然不满足我。

    裴廷清特别嫌弃我这个脑子里有坑的女人,他这样高高在上如神一样的男人不想跟我走在一起,面不改色地抽出被我紧抱着的一条胳膊,裴廷清推着车子,迈开修长的腿走在前面,那个样子好像根本不认识我,这让我很想揍他。

    女售货员用英语跟裴廷清推荐一款精油,说是具有催qing作用,不管是先生还是太太,都可以用这款精油来增加床上的情趣…………如此种种,反正此款精油很神奇,但售货员这是什么意思?

    她是在侮辱裴廷清和身为裴廷清太太的我吗?她以为我们在某方面不行了,还要借助什么药物之类的吗?而且她看着裴廷清的眼神至于那么含情脉脉、暧昧而挑逗吗?她是没有发现我这个妻子在场,当着我的面勾引我的男人吗?

    果然裴廷清就算只是来超市买东西,也能招桃花,我真不该让他出来的,这种情况我怎么能忍?我几步走过去,二话不说先把随身携带的结婚证拿出来给女售货员看,随后告诉她我们在某方面的能力很强,不需要任何情趣物品,让她还是另寻下家吧。

    我其实很想霸道地吻住裴廷清,这样更能证明这个男人是我的,但想想我毕竟不是年轻的小姑娘了,如今一大把年纪了,若是再做出此种行为,多少有些不知廉耻。

    当然,如果这个售货员还是不识趣,我就打电话把言峤叫过来,让他看看外面这些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是如何欺负他母亲的,无论什么时候言峤都会护着我,他必定会把这个超市收购了,然后将所有的女工作人员都炒鱿鱼。

    所幸这次裴廷清没有再黑我,他腾出一只手搂住我的肩膀,凑过来在我的额头上温柔地亲了一下,我还处在受宠若惊飘飘然的状态下时,他抬脸用英文低沉地对售货员说我确实是他的妻子没有错,但我患了老年痴呆症,让女售货员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我:“…………”

    说好的不毒舌、不黑我呢?这男人不管走到哪里都要毁我名誉,难道他不觉得有失他的颜面吗?

    然而裴廷清告诉我,他只是想让有可能靠近我的那些男人,对我望尘却步,这样只有他一个人要我,他就不会有情敌了,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还真是…………剑走偏锋,由此可见裴廷清是个连腹黑起来都与众不同的男人。

    后来裴廷清还是买了那款精油,说晚上可以体验体验,我不赞同的更大原因是裴廷清自己以前不就是做这行的吗?他还教给了言峤和阿初,(虽然言峤研制出来的几乎没有什么效果),裴廷清完全可以从某些中草药物里提取精华,做成chun药,估计效果比这个什么精油还要好上千倍。

    但裴廷清用云淡风轻的语气告诉我他金盆洗手了,以后都不会轻易碰这类的了。

    我:“…………”,(好吧,即便他不做裴家财阀的掌控人了,那也还是独裁者,他说金盆洗手,那就金盆洗手了。)

    晚上是除夕,这次我和裴廷清两个人买了很多东西,离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裴廷清要自己提东西过去,我不舍得劳累他一个人,问他是不是忘了我能把一个壮实的男人举起来,从肩膀上摔过去?

    “女汉子。”裴廷清勾着唇很宠溺地说,随后把他一手中的包装袋递给了我,他高大的身形站在那里,那双墨色的眼眸深深地凝视着我,裴廷清低沉地说我对他越来越好了,让他很满足。

    我轻轻地笑了,伸手握住他的胳膊,我踮起脚尖,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门口吻上了他的唇,闭眼呢喃地对他说:“因为我爱你,大哥我爱你…………”

    裴廷清抬起一只宽厚的掌心抚向我的后颈,修长的手指穿过我的头发和耳朵,他如我一样,温柔而珍视地回吻我。

    回去住所还是我开车,我现在把裴廷清养得特别好,能不让他做的事,一定不会让他动手,以往都是他为我做尽一切,如今他也习惯了我对他的弥补,不是那么宠着我了,但我知道他的爱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裴廷清问我是不是一直都带着结婚证,一旦有女人靠近他,我的绝招就是拿结婚证?他说我太霸道偏执,以为是警察抓嫌疑犯,只要拿出警官证就可以了?

    我不以为然地反驳,对比起他狠辣的手段,别人约我吃一顿饭,他就能要了对方的命,我的行为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裴廷清点点头说确实太小儿科,因此他看不起我,他倒是期待我直接弄死那些招惹他的女人。

    闻言我用眼刀剜裴廷清,回答他这些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就算告诉全世界他裴廷清是我的男人,还是会有千千万万的女人迷恋他,想从我手中把他抢走。

    谁让他生了那么一张好看的脸?我总结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关在家里,其他女人也就见不到他了。

    裴廷清心满意足地笑,昂着下巴颇有些傲娇的意味。

    经过那条种满蓝楹花的道路时,我见时间还早,就把车子停下来,随后和裴廷清牵着手走过去,我们坐在了花树下的一张长椅上,裴廷清弯起手臂把我搂过去,我依偎在他厚实的胸膛上。

    蓝紫色的花瓣一片一片飘落,洒在我和裴廷清的身上,唯美而又浪漫,闲时看花开花落,这就是曾经我和裴廷清共同追求的生活,我只觉得心里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安然,有最深爱的人陪伴在身边,一生何求?

    裴廷清必定也是这样想的。

    裴廷清抱着我的身子,下巴抵在我的头顶,用手掌抚摸着我的头发,多年来他一直喜欢的就是这个动作,也让我感到他的怜爱和疼惜,裴廷清在这时开口问我,若是有哪一天他再离开我,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会怎么办?

    我以为裴廷清是想让我说一些甜言蜜语给他听,我的脸贴在他的胸口,双臂抱着他的腰,浅笑着回答如果他离开了,我一定还会像上次那样满世界地找他。

    裴廷清的话语一顿,“若是找不到呢?”

    “那就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为止。”

    裴廷清抚在我头发上的手忽然停住了,我蹙了一下眉头,觉察到不对劲,从他胸口抬起脸,只见他复杂不明地看着我,这让我的心猛地抽了一下,连忙抓住他的手腕,惊慌失措地问裴廷清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想离开我吗?

    裴廷清摇摇头说没事,他只是问问而已,有几片蓝紫色的花瓣落在他墨色的发线上,让他高贵中带着几分的妖娆,他垂眸深深地凝视我,那里头浮动着什么,我看不清楚。

    耳边听到他用低沉而平静的声音问如果他死了,我会这么样?是如他所愿继续活下去,还是陪他一起?

    我真的被裴廷清吓到了,眼中某种湿热的液体就要滚落,指甲都抠在了他的皮肉里,我抬高声音近乎哽咽地反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你的病情…………”

    “没有。”裴廷清反握住我的手,给我以安定和踏实,然而我朦胧的视线里却看到他唇边的弧度苦涩,“我只是在假设。”

    “不许有这种假设。”裴廷清这个男人是神,他不会老,更不会像普通人一样死去。

    裴廷清的右手抚上我的脸,执意让我说,他想要一个答案。

    我忽然平静下来,感受着他宽厚掌心里的炙热温度,我坚定地告诉裴廷清若是他死了,我必定不会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他前一秒离世,下一秒我就会去陪伴他,所以我怕什么?只要我和裴廷清能在一起,就算死,又有何惧?

    “好。”裴廷清点点头,温柔地应着我,他墨色的眼眸里全是笑意,却不知为何让我感到那么悲伤,心痛得无法呼吸。

    裴廷清用沙哑的声线对我说:“我不会死,因为我舍不得你陪着我,我想让你好好地活下去,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会那么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我像是得到最大的誓言一样,激动而用力地点点头,眼中的热泪不受控制地滚落而下。

    裴廷清怜惜地叹过一声,用温厚的指腹帮我擦着眼泪,手掌穿过我的头发,落在后颈上,紧接着微一用力,他将我一把裹进怀里,下巴爱怜地在我的头顶摩挲着,裴廷清用充满沉痛的声音呢喃着我的名字,“姝怡…………”

    那天我们回到住所,刚好言瑾和言潇也回来了,言潇告诉我就在一个小时前,她和言瑾到这边的婚姻登记处,把结婚证顺利地办成了,以后再选日子补办婚礼。

    我听后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紧接着弯起手臂用力地抱住言潇,我哭了,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女儿嫁出去了,让人更高兴,而又心酸的?

    言潇也哭,埋在我怀里哽咽地说让我不要再为她操心了,如今她过得很好,她和言瑾在一起很幸福,但我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无论是对言峤,还是言潇,过去的那些年他们都是独自成长,我从未给予过他们真正的照顾和陪伴。

    裴廷清这个做父亲的也很激动、欣慰,我看到他墨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晶莹,却是笑着要求言瑾改口叫他爸,言瑾蹲身在裴廷清的膝盖边,低声叫了一声爸后,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用手捂住嘴,喜极而泣。

    按照国内那边过年时的习俗,我和裴廷清特意买了对联贴在门上,下午时裴廷清和言瑾在屋子里布置,让整个住所看起来有过年的氛围,我和言潇则在厨房里准备年夜饭,期间我打电话给还在店里照看生意的言峤,让他下班后带戚楚楚一起过来吃年夜饭。

    言峤不赞同,反问我大过年的带戚楚楚这个外人回去是什么意思?我只好说裴廷清和戚楚楚的父亲有几分交情,如今戚楚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身边也没有亲人,这孩子挺招人疼的,过来吃个年夜饭不是很正常吗?

    言峤这才答应了。

    这天晚上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前几天言潇已经见过戚楚楚了,果然这两个同样敢爱敢爱的女孩子很聊得来,言潇自然很欢迎戚楚楚陪我们一起吃团圆饭,毕竟除了言峤和一直没有明确表态的裴廷清外,我们几个人已经把戚楚楚当成一家人了。

    只是言峤仍旧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他已经被我这个亲妈给卖掉了,我们只等着他在不知不觉中走进戚楚楚早就挖好的陷阱,这也是戚楚楚要求我们暂时不要揭穿,想想就有些好笑,不正是现代版本另类的皇帝的新装吗?

    这餐饭也算是言瑾和言潇的结婚宴,对于自己的妹妹嫁出去了,身为兄长的言峤也觉得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承诺等言潇和言瑾办婚礼了,他会补上嫁妆和贺礼。

    言潇抱了一下言峤,叫他哥哥,对他说谢谢,言峤的手在言潇的脑袋上摸了摸,然后他的眼睛也红了一圈。

    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帘被拉了起来,餐厅里的灯光柔和,我们几个人端着红酒杯子碰撞过去,庆祝言潇和言瑾结婚,想起那一年在无间岛上也是除夕夜,裴廷清以言峤教官叔叔的身份向我求婚,年夜饭也变成了结婚宴,如今转眼过去那么多年,连我的女儿都嫁给了良人,这让我的感慨颇多。

    另一方面,我觉得言瑾都能爱上言潇了,那么这天底下还有成全不了的婚姻吗?所以我借此机会教导言峤说言潇这个做妹妹的都结婚了,他也该考虑一下了吧?言潇附和着说她和言瑾的婚礼可以往后推,等言峤也结婚了,他们一起办。

    如今言峤不敢轻易忤逆我和裴廷清,在场的所有人中他只能迁怒于言潇,刚刚还沉默不言地听着,这时他抬起眼散漫地扫过言潇,用嘲弄的语气反问言潇既然婚礼他们都一起办了,那么到时候他们老了,要不要再一起订棺材,约定好死在哪一天?

    言峤这也太欺负言潇了,对比起来,裴廷清更偏袒言潇这个女儿,听过后他的脸色立即就沉了,淡淡地扫过一眼坐在对面的言峤,裴廷清说若是言峤再不老实,他真的会给言峤订做一口棺材,让言峤还活着时就在里面躺上一躺。

    言峤:“…………”

    他敢怒不敢言,只能委婉地表明暂时不想结婚,关于裴家财阀下任掌控人,到时候可以让言瑾和言潇的孩子来做。

    裴廷清这次却没有妥协,态度强硬地说如果在这两年里言峤还没有结婚的话,那么以后他就算死了,也要从坟墓里爬出来把言峤揍一顿。

    言峤抿了一下唇,不敢再接话了。

    反正在他的终身大事上,我们必须给言峤这熊孩子施加压力,不能再让他觉得我们纵容他,而不把婚姻当成一回事。

    饭后我挽着裴廷清的胳膊,让他给我放烟花看,但言峤接道每年都放烟花也太俗气,没有创意了,今年我们要玩些新鲜的,我停住脚步问比如呢?

    结果言峤所谓的玩些新鲜的,竟然是要打麻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从外面弄来了麻将桌,先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来,很有气势地说他要一洗血耻,把那晚斗地主时输给裴廷清的钱,双倍地捞回来,他就不信裴廷清除了斗地主外,还精通麻将。

    裴廷清回了言峤一句熊孩子不见棺材不掉泪,今晚他非要让言峤输得倾家荡产,最后用手表和身上的衣服这些来抵债,裴廷清拉开椅子坐了下去,而戚楚楚主动加入其中,说要压上整个戚家。

    裴廷清接道口说无凭,先把财产让渡合同签了再说,我顺势接道若不然戚楚楚不用钱压底了,干脆用她戚楚楚这个人作为赌注好,如果戚楚楚输了,那么她就要做我们裴家的儿媳妇。

    他们几个知情者顿时明白过来,裴廷清这个腹黑的老子是在给言峤下套,戚楚楚也配合着演戏,点点头说她根本就不会输,也就没有做裴廷清儿媳妇这一说法了,言峤听后俊脸顿时黑下来,质问我们这是什么意思?就算戚楚楚想嫁,他还不愿意娶呢。

    于是争论到最后,还是言峤定下了规则,若是他和戚楚楚都输了,那么他在考虑是否娶戚楚楚为妻,但如果今晚裴廷清不是赢得最多的一个,那么我们以后都不能再逼言峤结婚,也更不能干涉他感情上的事。

    我觉得这个赌注有点大,若是言峤趁这几天时间养精蓄锐,真的学到了赌桌上的什么高技能,而裴廷清再不小心失误的话,那么我们做父母的,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一个人孤单到老吗?

    当然,这场赌局的诱惑力也不小,毕竟言峤已经不再坚持终身不娶了,能考虑戚楚楚,算是言峤做出的最大退让了,既然如此,我应该赌一次,相信裴廷清,无论言峤这熊孩子有多大的本事,也不是裴廷清的对手。

    麻将桌上还差一个人,言峤肯定不会让我加入,他看向言瑾,让言瑾坐过来陪他们玩,言潇却拽着言瑾的胳膊,对言峤说他们是穷人,没钱不玩了,若不然像那晚输下去,估计以后连一日三餐都吃不起了。

    言峤嘲笑言潇没出息,才输多少钱就心疼成这个样子,不是还有他这个哥哥吗?若是输光了,以后他养言潇和言瑾,言潇不以为然地反驳言峤才是真没有出息,怎么说好歹以前是开会所的,拥有着盛誉国内的地下赌城,言峤这个做老板的却连出老千都不会,也不觉得丢人吗?

    “那是因为我比较实在。”言峤怒了,他没有耐心,最后强行把言瑾弄到了麻将桌上,拿出支票和笔潇洒利落地在上面填下一笔天文数字,一巴掌拍在了言潇的手边,言潇满心关系地收下支票,这才同意了。

    而我坐在裴廷清身后的椅子上,裴廷清不让我说话,只负责给他算钱就可以了,习惯了他侮辱我的智商,用眼刀剜过他,我只好闭嘴不说话了。

    裴廷清没有出老千,但这是从一开始就定下输赢的赌局了,为了让言峤心服口服,觉得一切顺理成章,言瑾和戚楚楚并没有故意放水,然而即便这样,每次赢牌的依旧是裴廷清,这男人赌博时的一举一动也特别优雅好看,尤其是胡牌时他的手一推麻将的动作,行云流水很有气势。

    不出意料,这晚言峤输给了裴廷清六百多万,言峤一直都在试图翻身报仇雪恨,不怪言峤智商低,只能说身为老子的裴廷清这个对手太强大,用裴廷清经常拿来侮辱言峤的话说,就算言峤再学上十年,也不要想超越他。

    所幸言峤的自我调节能力强,这些年他的自尊被裴廷清践踏到如此地步,却并没有让他消沉,而是越挫越勇,今晚又输了不少钱,言峤漫不经心地说下次他一定会再报仇。

    裴廷清在这时起身,闻言他看向言峤,目光含着一种我们都没有看懂的情绪,仿佛充满了悲痛和不舍得,裴廷清勾着唇对言峤说以后不会再有机会了。

    不知为何,裴廷清这话让我的心猛然一阵抽搐,我总觉得今天的裴廷清很反常,张口想说些什么,裴廷清走过来牵住我的手,跟其他几个人道过晚安,就拉着我一起上楼了。

    刚走进卧室,裴廷清就把我压在门后,一手掌握住我的脸,他低头猛地擒获我的唇,裴廷清迫不及待地脱着彼此的衣服,从门后一路到了浴室,裴廷清连喘气的机会都不给我,他把早上买来的精油倒在了浴缸的水里。

    那天晚上我们在浴缸里zuo爱,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我趴在那里背对着裴廷清,他从后面用两手握住我的腰,一只手间或地揉搓着我胸前的那两团绵软,他屈膝跪着,一次又一次地冲撞着我的身体,快速而凶猛不知疲倦。

    我们做了三次,最后回到床上时,我连睁开眼的力气也没有了,但裴廷清仿佛怎么也要不够,而药物的作用下我也总得不到满足,缠着裴廷清不放,让他给我,裴廷清架着我的腿不停歇地动作着。

    他胸膛的肌肉上早就汗水淋漓,在他狂猛的索要中,豆大的汗珠子一颗一颗滚落,那么狂野而性感,裴廷清戏谑而粗喘着说早知道我会如此热情,那就应该每天用点情趣精油,而我回应给裴廷清的只有止不住的、断断断续续又无尽的呻吟。

    终于结束时,我的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细缝,外面的天色已经微微亮了起来,大床上一片凌乱,我和裴廷清身上都是泥泞不堪的,他的火热仍旧埋在我的里面,那么的充实,让我清晰地感觉到了它的存在。

    我躺在裴廷清的怀抱里,有些昏昏欲睡,裴廷清却似乎仍旧精力十足,他用手掌抚摸着我的头发,炙热的唇一下一下迷乱地亲吻着我的额头,裴廷清低沉地说:“如果我真的离开了你,那么你一定要找我,一直一直找下去…………”

    “嗯。”我实在太累了,也没有听清楚裴廷清还说了些什么,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次我再次做了一个可怕而残忍的梦,跟之前寻找裴廷清的那半年里一样,我梦见裴廷清离开了我,很多年后等我再找到的时候,面对的只是那一块冰冷的墓碑。

    坟墓周围芳草凄凄,而墓碑的照片上裴廷清那张脸俊美年轻、举世无双…………我大叫一声,猛然惊醒过来,感觉到泪水不知何时湿透了整张脸。

    我惊慌失措地从床上坐起身,没有像往常那样被男人霸道地箍在怀里,我有几秒钟的怔愣,下意识地转过头去。

    床上已经被收拾过了,干净而整洁,而身边的位置却空了,裴廷清竟然不在?!

    我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脑子仿佛爆炸了无比混乱,差点一下子昏厥过去,我耳边轰轰作响,用手勉强地支撑着额头,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随后我拿出手机打给裴廷清,但对方却关机了。

    除了裴廷清离开我的那半年多,这还是第二次联系不上裴廷清,我预感到什么,手哆嗦着,再把电话分别打给言峤和言瑾,带着哭腔问他们有没有看见裴廷清,裴廷清在哪里?

    言瑾和言峤都在照看着生意,说早上并没有看见裴廷清,他们以为裴廷清还没有起床,言峤紧张地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浑身变得冰冷僵硬,保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手机却从手里砰然掉下去,落在柔软的大床上,并没有发出声音。

    而那边言峤不停地叫着我,我的耳边却不断回响着裴廷清昨天说过的话,“若是我离开了你,记得一定要找我,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我为止…………”

    此刻我终于明白了,他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但他舍不得我陪他一起死,所以在最后他选择离开我,消失得无影无踪从此了无音讯,如此一来,即便我会伤心难过,我还是会选择满世界地找他。

    但我永远都不可能找到他了,只是结果怎么样并不重要,至少我没有放弃自己的生命,就在这一天一天的寻找中活了下来,直到老去在很多年后离开人世。

    这就是裴廷清最大的、最后的心愿了,他是如此无私,而又那么自私,为了让我活下去,他给了我一个最大的、却永远不可能实现的希望。

    他从未变过,即便在说着不会再爱我时,他也依旧是这个世上最爱我的那个。

    “大哥…………”我满腹言语,却一句也说不出了,最后只化成悲痛欲绝的哭泣声。

    我想我还是会去找裴廷清,但这次若是没有在一个星期内找到他,也就代表他已经离开了人世,而我会选择追随他而去,上穷碧落下黄泉,就算死,我也要和裴廷清在一起,“大哥我爱你,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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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题外话:教官和姝怡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至于后来怎么样,我会在下章戚楚楚的番外里,以戚楚楚的角度写出来,并非是开放式,我不喜欢开放式,o(n_n)o哈哈~,直到今天我总算再次讲完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可以说裴廷清这个人物,算是我塑造过的最成功、我自己最满意的一个角色了,有很多话要说,但真正写完时,却无语凝噎了,所以就这样吧,感谢大家将近一年的追随和陪伴,不是擅于煽情的人,只有一句谢谢和爱你们。

    最后的废话虽然放在了文里,但不另外多收取费用,大家知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