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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言瑾番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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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无间岛上的那段时间,汤钧恒多次建议我杀死秦悦,先不管秦悦犯多大的错,但至少我知道汤钧恒是在挑拨离间,或者更确切地说,秦悦知晓太多汤钧恒不可告人的秘密,汤钧恒想借我之手除去秦悦,而我也多次动过这个念头,但每次我都下不了手。

    这不是我优柔寡断,而是对于任何女人,我都无法狠下心,这世上的女人无论好与坏,善与恶,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

    正如我对汤钧恒说的,“女人,是用来疼爱的。”,这时我想起多年前深爱我的,最终却带着腹中胎儿跳楼自杀的女友。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把所有的疼爱都给我的初恋女友,我一定会好好地保护她,而事实上我非但没有给她幸福,我还给她带去那么多的伤害。

    我知道愧疚和自责都没有用,但人也是在经历过后才会成长。

    那天晚上在会所的房间里我和女友跪在地上,面对面紧紧拥抱彼此,她在我的怀抱中哭晕过去,而我保持着那个动作久久不动,手掌放在她后脑勺的头发之上,某种液体抑制不住地从我的眼眶里涌出来,一滴一滴砸落在我瘦削的手背上。

    透明圆润、滚烫沉重。

    期间我抬头望过去一眼,裴言峤站在门的中间,垂下去的手握成拳,大概是我目光里骇人的血红色,他似乎有些无措,第一次在我面前低下头,不敢看我。

    我什么也没有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膝盖发麻,磨掉一层皮似的疼,于是我动了一下,那边的裴言峤回过神,拿出手机拨打过去,“找到那个男人,灭他全家,包括他的亲朋好友,他家的祖坟也给我掘了。”

    我听后也只是冷笑。

    如果这样就能弥补对我女友的伤害,那么何须他下手,我自己就能把那个男人碎尸万段。

    复仇,不过是一种自我逃避的方式而已。

    我把身上的长风衣外套脱下来,裹住女友**的身体后,抱起她面无表情地往外走,一路上有好几个人对我和女友指指点点,我却不在乎,坐上裴言峤的车子,把女友送去医院。

    女友遭遇xing侵伤得很重,也所幸那家医院是裴家的产业,没有太多不必要的麻烦,只是主治医生告诉我女友的心理上受了很大的创伤,让我做好准备。

    其实这种时候我完全有理由、完全可以理所当然地抛弃女友,但我做不到。

    一方面是因为我确实是真心喜欢女友,哪怕这份感情并不浓烈,甚至很淡,我开始有精神出轨的嫌疑,然而在山顶上的那片草地里要了女友的第一次,或者在跟女友交往时,我就决定娶她为妻了。

    再者虽说女友出身平凡,但至少这些年简单宁静、一帆风顺,却在20岁被毁了,这一切皆因我而起,扪心自问,我做不到在这种时候不要她,所以听完裴毅贤善意的提醒后,我也只是一笑置之。

    那个深夜里我守在女友的病床前,双目熬得通红,却一秒钟也不敢阖上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我担心女友醒过来找不到我,她会哭、会害怕。

    而裴言峤就抱着一条腿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十几个小时里我们彼此之间没有一句对话,直到第二天下午裴言峤才一言不发地离开。

    女友醒过来,不出所料她先是要自杀,被我拦住后她发疯一样地砸东西,歇斯底里地对我吼,让我滚。

    我的手被她砸过来的玻璃杯子割破,她也不管我,拿过床头柜上的那把水果刀,要往她自己的心口上捅,我跑过去死死地抱住她。

    锋利的刀刃划过我的手臂,她终于清醒过来,扑到我的怀里抱着我的脖子痛哭,“言瑾,怎么办?我好脏,我不想活了.......原本我就什么都没有,长得不够漂亮,家境平凡跟你门不当户不对,成绩也不好,连大学都考不上.......等等这些,我都无法跟你匹配,如今我连干净的身体也不能给你了,我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只能遵循着我的意念,捧住女友的脸,对着她那双仍旧清透乌黑的眼睛吻下去。

    我吮吸着她瞳孔中流淌出来的热泪,沙哑地告诉她,“好好活下去.......等你走出来了,我们再分手。”,如今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

    我抱紧女友,贴在她的耳边给她唱完那首【童话】:“我愿变成童话里 你爱的那个天使

    张开双手 变成翅膀守护你

    你要相信 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

    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你哭着对我说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

    也许你不会懂 从你说爱我以后

    我的天空 星星都亮了

    后来女友在我的怀里沉睡过去,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子,唇角却微微翘起来,我用大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痕,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端详女友的五官相貌,这才发现她长得其实很漂亮,只是所有的光芒都被她骨子里的自卑感遮掩了。

    为防止女友再次想不开,我让人把所有的东西都移出去,最后整个高级病房里只剩下沙发和我坐的一张椅子,以及病床,而对于一心想死的人来说,怎么做也不可能阻拦。

    于是那两天我彻夜不眠、寸步不离地守着女友,所幸女友再醒来后也只是精神恍惚,陷在她自己的世界里,把任何人当做透明,我很温柔地跟她说话,她也不理不睬。

    第三天下午裴言峤过来,手中提着保温饭盒,这时我正在给神情呆滞的女友喂饭,裴言峤站在我身后,低沉地叫了我一声,“大哥。”

    我拿着汤匙的手指一顿,侧过脸淡淡地瞥过裴言峤一眼,面部线条是紧绷着的,连我自己都能听出那时的语气里有多厌恶他,“出去。”,我很想大声吼他,让他滚,但我知道这件事终究不能怪他。

    只是人往往就是这样,仿佛把自身的过错施加给别人,自己就能好受一点一样,而事实上不会有人知道,那一刻我有多么害怕裴言峤被我骂走,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理我。

    裴言峤没有走,僵硬地立在那里足足半分钟,他又低低地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我的手指一颤,这才回过头。

    我坐在那里仰望着他,他的身形颀长挺拔,像是芝兰玉树,在对上他那双满是歉疚的、亮晶晶的深褐色眼睛时,我又一次感知到自己心脏的加速跳动。

    我太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不想再看到他,我又重复了一遍,“我让你出去。”

    “我并非故意。”裴言峤竟然开始对我解释,在我面前他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那个样子让我的心猛地一疼,“我只是一时兴起,把大嫂也带了过去,并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那个男人不是我安排的。”

    我讶然。

    “你问我每天都在做什么,事实上我想开一家会所,那晚你们所看到的只是我培训下属的一部分,我在购置......”

    我打断裴言峤的话,“难道开会所非要低俗肮脏的se情服务吗?”,在我看来,无论打着多么高端的名号、形式多么五花八门,其本质依旧是**交易。

    裴言峤没有再反驳我,走过来把保温饭盒里的鸡汤盛出来递给我,“我让我妈特意做的。当然,我并没有告诉她发生在大嫂身上的事,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我抿起唇,没有再说什么,重新转过身把鸡汤一口一口地喂给女友。

    几天后,我给女友办了出院手续,把她带回我的住处。

    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只是心理上的创伤再也无法愈合,不让我抱、不让我牵手,甚至我偶尔碰她的脸一下,她都会发很大的火。

    这种情况下我只有每晚睡在沙发上陪着她,每次她翻身动一下,我都会惊醒过来。

    后来有一次我突然间醒来,却不见她在床上,寻着隐约的哭声找过去,她就抱着自己蜷缩在淋浴间的角落里哭。

    我走过去蹲下来,伸出手臂将她紧紧地搂入怀里,埋首于她的发间,深深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好闻香气。

    女友休学半年,半个月后我带她一起回医院复查——她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