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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复位

作者:一叶孤城雪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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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陈诺携仙姑、国主至朝门扣阙,阁门守将厉叱:“何方闲杂野道?敢来王宫放肆!速速离去,免得刀斧加身、后悔莫及。”

    陈诺笑道:“将军且慢动刀……唉呀……好险!肚皮差点开膛……哈,还砍?道爷跟你讲不通。僮儿,你来说!”

    仙姑的说法就是一拂尘把守将卫兵甩去八条街外,然后鼻孔哼哼,当先进宫。

    国主凑到陈诺身前说:“仙长这位贵仆似乎有些不知礼数、不服教化?”

    陈诺转头看他,面色幽冷:“你想说什么?”国主讪讪不敢多言。

    此正值早朝时分,金殿之下有两班文武,四百贵官,听得前庭嚣乱,正仪官出而喝问:“侍卫亲军统领何在?”

    一将应声而出:“在!”

    正仪官道:“前庭喧哗,惊动陛下,扰乱朝会,着你按律将守门军将尽数处死,速速斩讫来报,不得有误!”

    侍卫统领正要领命,就听二进宫门“砰”然炸响,沿路军士如同饺子般四下乱落,细看时,岂不就是前日大闹王宫的那个道僮?想是未能得手,如今叫了两个伴当又来找碴,真当我数万羽林只吃白饭不成?!

    却见那道僮直往金阙上闯,侍卫统领急令布阵,阵尚未成,漫天尘丝已如网罩下,将他裹实了,只一甩,就照龙椅安稳如山的魔王砸去。

    后面道人轻跺右脚,气浪如波震动皇城,众官将兵丁只觉周遭困顿跟泥淖也似,想动眼皮都是不能,真个校尉阶前如木偶,将军殿上象俑人。

    魔王见势,躲开统领,跳下龙椅又要化身混迹于人群当中,仙姑早已防备,青龙剑疾斩而至,不防斜刺里窜出个少年将军,顶盔贯甲,执刃挟锋,挡在魔王身前,叫道:“休得伤我父王。”

    陈诺咦了一下,这人头顶云色发紫,隐隐似游龙护体,昂昂然储君之相,竟是太子当面,难怪能抗刚才那记金刚碓。

    只是太极功夫用法力使来,已非人间凡术,太子毕竟未登大宝,紫气尚薄,仅这片刻,那龙形就已削弱三分。

    陈诺本意降魔,可不想无端端褫夺一国之君的名位,没得沾染上这方因果,将来也是麻烦。心念一动,众人已然活动自如。

    乌鸡国相大呼护驾,数百兵士蜂拥而至,刀枪剑戟把陛前围了个水泄不通。陈诺挥袖给国主套上冕服,说道:“僮儿住手。”

    仙姑不斩凡人,收回青龙剑,骂道:“认贼作父!且看我身后,又是你家哪个?”

    那太子定睛一瞧:嘿,那里站着的可不就是自己家老爹?那俺遮护的却是谁来?不说太子,满朝文武,侍卫军兵俱都傻眼,这两个国主,谁真谁假谁说的清?保谁拿谁谁又说了算?

    太子跳到中间,看看魔王又看看国主,这肉眼凡胎实是分不出来。那殿外国主眼中垂泪,满脸殷切道:“皇儿,我的皇儿,为父想念你与你娘,足足三年呐。”

    殿内国主却是冷笑:“皇儿莫上他当,这野道懂些邪门法术,能变我形象,冒充君王,他找个替身诓你,你也相信?这些年的兵书战策你算白读了!”

    太子久惧乃父之威,闻言惴惴,陈诺摇摇头,遂道:“一国之主当有所借凭,敢问太子殿下,你父有何物可为佐证?”

    这个,脖子上的黑痣算不算?哦,都有。那屁股上的痦子总可以吧?还是不成,大庭广众难道叫父王脱裤子?

    陈诺便使个眼色,国主从袍袖中取出列斗罗星白玉圭一柄,道:“皇儿,你且来看,这是何物?”

    太子惊道:“三年前我王与个妖道同游御花园,阴风过处,那妖道拐了此圭而去,不想竟在你的手中!看这两人打扮,定是与那妖道一伙,不出此物我还犹疑,如今罪证确凿,天幸你等自露了马脚。来呀,与我拿下,但有反抗,格杀勿论!”

    仙姑早听得不耐烦,看太子反倒要来拿她,大怒出手,无垢拂化作门扇一般围住金殿,向外不得出,向内不得入,自执青龙剑径取魔王首级。

    那魔王上朝何曾带得兵器?只好抢了金瓜武士手中鎏金八梭锤,死了命往前一摔,也不看砸中砸不中,驾起云头撞破庑顶,急急往东北方向逃窜。

    仙姑抛出青龙剑,念动口诀,就见那破口闪出青光,凌空已化青龙,蜿蜒数十丈,吞云吐雾,播土扬沙,将个朗朗乾坤、昭昭天地肆虐得日月无光。

    魔王辩不出方位,返身来战,不过十余回合,已被搅乱胸中五气,险又削去头顶三花,不由骇然:俺受命来占乌鸡国,等的是西行取经人,斗的是大闹天宫客,料想就是不济,也要顿饭工夫才容那猴子取胜。偏这不知哪里冒出来个道僮,长了刺一般,动起手来就跟报杀父之仇也似,俺向来只在西方当苦役,什么时候招你惹你了?

    仙姑撤去金殿之围,无垢拂疾射而至,尘丝织就经纬,云雾挟裹如席,起自天边,漫卷在前,那魔王再抵挡不住,急按落云头,跳入王宫,打个滚混进两班文武,纵天仙本事,亦难辩出!

    殿内既是魔王,殿外当然就是国主,那太子悲呼一声,拜倒于地:“父王!果是父王么?”

    国主以袖掩面抹泪擦眼:“我儿起身,速调心腹兵将清剿妖道残余,内侍黄门、宫女宦官,多有投效的,也不必再留一个,至于满朝文武,三年内拨升者一概斩首,诛连三族,速速去办!”

    太子迟疑道:“父王,若行此厉举,只怕王城之内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岂不是有违我主仁义治国之初衷?”

    陈诺抚掌笑道:“太子所言甚是,想他等一众凡人,如何知晓御案前坐着的国主,其实是妖道所化?况这三年政通人和,财茂物丰,也是这些官吏劳苦之功,安能一概打杀诛连?陛下若实在有愤,寻些偏远治地发配就是,实不需妄起戮意,有伤天和!”

    国主连忙躬身:“但凭仙长吩咐,既如此,皇儿,可召起居注官前来,朕有话要说。”

    起居注官由御前学士担任,就在殿下听宣,闻召上前,拜道:“吾王万岁,唤臣可有旨意颁发?”

    国主目注学士,问:“今日之事,卿当何以记之?”

    学士回禀:“庚未年九月望,国主自外回宫,质对三年前御花园旧事,举伪国主鸠占王庭、秽乱后宫,得有道之士襄助,驱逐邪逆、正位纲常。”

    国主面色有红潮闪过,眼缝稍眯复张,笑道:“爱卿当真是史笔如刀,好好好,你先退下,宣国相觐见。”

    国相持笏至,亦拜赞道:“吾王回归,此诚天道有眼,祖宗庇护,当可大赦天下,与民同庆。”

    “此事容后再议,我来问你,那妖道近年施何政,行何法,做何事?”

    国相忙道:“王……那妖物广布仁政,与民休养生息,三年来风调雨顺,仓廪充实;又行义法,彰旌布烈,教化百姓,如今王城内外,几已夜不闭户、路不拾遗;那妖物醉心国事,夙夜*劳,倒不曾听说做过何事。”

    国主冷哼道:“假仁假义!国政当行酷法,以刀戟正规章,以枷锁震民乱,岂能以一时之恩惠,坏万世之根本?即诏天下:旧日法令立行废除,增斩罪十二、徙罪三十七、徒刑二百六十四,但有犯者,严惩不怠!”

    国相张口结舌:“这——?”

    国主不再看他,喝道:“正仪官何在!”

    正仪官急趋前回应:“微臣在。”

    “摆驾听风殿,朕要听听,这朝野上下,如今吹的,可是股什么风?!”

    正仪官抱笏躬身:“遵旨!”

    国主转看陈诺:“那仙长?”

    陈诺笑道:“国主理事,与我无关,请!”

    国主很满意,叫太子取内帑十万厚赏道人,自带了文武百官移驾,浩浩荡荡走得干净。仙姑落下,还要再寻妖道,却为老爷所阻,见那太子着人去取财货,哼道:“我家老爷岂会图你金银?!便以阖国之富,安动仙家道心?且住,听我一言:那妖道尚混迹于百官之中,图谋于懈怠之际,你当好生在意,冷眼旁观,若有异状,可来客栈寻我——好妖物,咱们还不算完哩!”

    太子惊惶:“那妖道竟未伏诛?!唉呀,我要面见父王,穷搜狠捕,严缉密查,定要揪出正法才算稳妥。”

    陈诺摇头道:“你父三年大苦大悲,骤然复位,心智已然不明,我看他眉锋斜挂,厉戾于形,只怕朝堂官绅、黎民百姓,将要迎来无端祸事。此刻禀告你父,宁枉勿纵之下,听风殿立时就是血流成河。妖物虽然可恶,但他所用之人,俱都有才,将来于你手中,亦可大用。岂能轻易牵连?如此倒显得我没有手段。你且安心,我已有计较,只待来日做过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