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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渡河开战

作者:一叶孤城雪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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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全军急行五百余里,安营扎寨,赵成心急,又来讨要主意,陈诺却是把话安慰:“我有一计:明日你且令前军沿路伐树,伐倒就成,余事不管,可于小队间关扑竟技,当日伐树最多之队,集体授功十数,最终伐树最多之队,集体授功二十;中军清理枝丫,清完垒于道旁,清理垒树最多之队,亦授功同上;左右两军多备轱辘运具,送至中军左近,也是余事不管,多者授功;除开哨探,所有坐骑留与后军。后军前进得了坐骑运具,就将树干拖走,我自有办法便于装运,却也留下粗(大)树干数十,教后军择队扛了,接力竟赛,优者亦授功。如此不耽误路程,也备得了材料,又训练了士卒。”

    赵成大喜,依法传令,顺便调了辛丑队护卫军旗,跟随主将,也好时时备询。

    这套后世常用的生产竞赛法用于天庭,居然也有奇效,看来无论天上人间,功利之心并无二致。行军速度虽然降至一日三百里,但每天得树居然数百,中军将那些枝丫斩了,又截成一般长短,垒于道左,如同到了东北林场。

    陈诺让赵成喷出口仙气,便借了这口仙气将脑中“粗浅法术”使个化形化羽,把一堆堆树干变成竹杆轻重大小,只留下数十根作竞技之用。

    赵成看得目炫神驰,他乃下界散仙,修的是捉坎填离,养精化气之道,自问变化一二十根倒也不是难事,但如这般一变就变个几千,还是大小长短俱同,所需法力之深,控制(扌喿)作之妙不敢问也,果然是上仙手段。

    陈诺看他一眼,道了声:“这等粗浅法术,有何可观者?”赵成哀叹:“如此手段,尚称粗浅,谓精深者,又当何如?”陈诺笑道:“你若想学,倒也可以授你一些。”反正那道士也没说不让外传,况且他自己也说那袖子甩到自己脑海的都是粗浅之术,想必也不会介意。

    只是陈诺却没想想,那道士何等样人也?便是其所谓之粗浅,又能逊到哪里去?无非相比《一气化三清》、《九转元功》之类绝顶法诀弱些罢了。

    赵成真不曾想还有这等撞大运的事情,慌忙拜倒,口称师尊。陈诺倒没想过要收他为徒,虚扶一把,说道:“不过些小术耳,倒不需拜师这么隆重。且先起身。”赵成心下失望,暗自叹息自己命不好,好不容易傍上棵大树,却入不得法眼,进不得山门。

    陈诺便捡了些自己明白易懂的法术,发道神念过去,赵成只觉脑海轰地一声,仿佛被劈开了一道大门,三百年来死水一般的境界竟隐有拨升之望,不由大喜,再三拜谢。

    却说全军且行且走,不到五日已抵天枢军营盘所在,果然得见军中热火朝天,制备渡具,只是方圆百里已无林木,渡具颇不齐整。

    那天枢军统帅膀大腰圆,满脸粗豪,却是红衣玄甲,这边接过赵成,两军主将于天枢帅帐坐定,赵成便明知故问道:“石坚,将主军令,我天权军来此换防,你不带天枢军回去休整,却在此做些舟辑木筏,莫非好顽?”

    那天枢主将石坚嗡声嗡气,说了句:“此是白将主手令,你当我没事干想当木匠?将主带军前突,命你来侧卫,却让老石守个破渡口,看你等在前立功,俺却只做了船工,闷也闷死个人。”又拿出卷布帛:“军令在此,你自己看,后日你须得过河去,俺却是做不完这许多鸟船了,自个想法子吧。”

    赵成接过,打开先验了印章花押,这才看那内容,果然是命天权军在陀罗河畔休整一日后立即渡河向中间运动,侧应前军,天枢军需在渡河之前制备渡具若干,并在天权军渡河后紧守渡口后路。

    赵成又问:“尚缺多少渡具?”石坚有些脸红,搓搓手道:“还差一半,非俺不尽心,关健是没有材料。你也莫冏俺,俺自去将主处领罪。”赵成笑道:“你我兄弟,哪得如此?我一路行军倒是伐了不少,后军马上就到,须够你使用了。”

    石坚哼道:“你莫非诓我?你今日前锋、中军、左右扈军都已扎营,仅余那后卫不过一营人马,便个个是大力鬼王、巨灵神将,又能扛得动几棵?”正说话间,有兵卒来禀:“天权军后卫人马到了。”石坚讶道:“来得好快!”赵成道:“你若不信,便随我去看看。”石坚道:“去便去,若无有材料,再寻你说话。”

    到了营外空地,果见天权后军正在搬卸竹杆?石坚仔细一看,瞪着个铜铃巨眼扭头只朝赵成哧气:“俺给你扎个纸船送你去渡忘川河!”

    赵成把了个姿态,气派做足:“莫急,莫急。”直把石坚气得须发俱张,三尸暴跳,正要发作,却见赵小儿念念有词,掐个法诀往那竹杆上打了,便听呼地一声,竹杆变成树杆,如此数十回,地上陡地多出几千根圆木来,再回看赵成,已经累得跟狗也似,只差耷拉出舌头喘气。

    石坚惊道:“好家伙,遮莫不是地仙法术?”再运法力细瞧赵成头顶云色:“不对,看你修为,不过如我一般,仍是神仙之数,你何时得此手段?若不是法力太过差劲,便连人仙也不为惧了。”

    赵成自是一番得意,却不跟他细说,只道:“材料却是有了,看你如何一日内凑足军令之数,我累了,先去歇息。”说罢也不墨迹,转头就走,石坚磨牙,却是无法,只好大喝一声:“儿郎们,家伙,扎筏子!”

    天庭之上,不分昼夜,只以周天星斗辩认时辰,十二个时辰算做一日,与地界相同,再有一种算法:以黄道十二宫循环一周为一日,耗时五千四百七十五个时辰,喜见城中天仙神将,为显天界优越,便以此为官方计时之法,是为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也。

    所以也没有什么黎明前趁敌困顿时发动攻击一说,攻守双方无非就是锣对锣鼓对鼓,兵对兵将对将,我渡河你守滩。

    陀罗河果然是浪高风急,天权军分营上了筏子,玩命也似地划动,便如片片浮萍在巨浪间起伏不定,却又坚持着往对岸飘去。赵成调了辛丑队护卫军旗,跟随主将,同在居中一些的一只筏子上。

    赵成对陈诺说道:“修罗军会在我军半数登岸,滩前阵脚未稳,后续接应不上时发动攻击,到时烦请上仙遮护片刻,待甲营列好拒角,乙营张开墙盾,丙营备好“碎羽”,则此战胜矣。”

    陈诺点点头,忽想起一事,问道:“对面有多少人马驻守?”赵成面色凝重:“从上次渡河情况来看,防守河边的修罗军应不下二百。”陈诺愕然,半晌道:“二百?还要我来遮护,还要拒角墙盾,碎羽箭齐上?”

    赵成满嘴苦水,说道:“修罗族嗜血好战,肉身强悍,法术也是高超,当年几度打到喜见城凌霄殿。一般对战,我军二十人队可抵修罗战士一人,百人列阵可抵修罗十人,千人列阵,得阵法之力,可挡修罗五百。非得万人大战,布那周天星斗大阵,借得星辰之力,方可将等数修罗困住,耗费法力、时日,慢慢消磨,才有斩获。此番抢滩,若无遮护,不列角盾,只怕不数刻前军便会溃散,中军后军离岸稍近,只怕也不得幸免。”

    陈诺咋舌,果见甲、乙、丙三营老兵率先上岸,抢占地势,对面不为所动,直到丁营戊营上岸,便听咚一声鼓响,百余三首六足八手,面生数十只眼,口中喷火,样貌奇丑,好不骇人的“怪物”从卫所蜂涌而出,也无章法,也无阵势,就举刀呼喝而来,此刀名唤修罗,又名魉皇刀,通体紫褐之色,刀身如若枯骨,上书莫名符文,刀柄篆刻阿修罗神像,尾部镶嵌修仙者头骨。

    舞动之间,引起无数冤魂,海量恶煞,竟在上空形成一片血色红云。尚未到抵阵前,就闻腥风扑面,更有火球雷电倾轧而下,眼见得前军阵脚大乱,陈诺不敢大意,先借赵成仙气运转神通,抖出一片清光将那滩头罩定,隐有太极之图游动其间,又于清光外再设一层护罩。火球雷电瞬息砸落,哗哗拉拉似风吹麦浪,噼噼啪啪如雨打芭蕉,把好大个护罩打得千创百孔,不过片刻,护罩就如肥皂泡般啪地破了。

    此时岸上诸营方始摆角立盾,碎羽更是尚未齐备。赵成大急,却不敢少语,只是催促各营加快动作。第二波攻击转眼就到,落在那片清光之上,法力浅的就打出个涟渏,法力深的能打进个深洞,那清光似软壳般打哪凹哪,但又瞬间回复,将所有攻击,俱都承受。

    赵成这才放心,拱手称谢。陈诺也是松了一口气,这片清光有讲究,本来道人的法诀中有清光护体一术,陈诺怕受不住那铺天盖地的攻击,想到鸡蛋壳原理,又把拿手的太极精义拿将出来,使了个韧劲,借力卸力,无论哪种法术落下来,我只管转动我的阴阳鱼,居然暗合九转元功一转练皮最后关头的妙处,将那些法力俱都挟带,转化阴阳,反倒使清光更盛。便是外头的腥风煞气也被冲得一乱。

    数刻间前军并中军数营已然列好阵势,军卒头顶肃杀之气已成,黑云压顶有鬼哭之声,陈诺撤了清光,血光与黑云立时绞上,杀得难分难解。

    下方修罗已近阵前,丙营指挥呼喝下令,碎羽箭猬射而至,嗤嗤声中便是数十修罗中箭倒地,也不即死,只见创口所在丝丝黑气如羽毛般飘起碎散,那受伤修罗便如被抽血也似慢慢瘪将下去,不多时只余皮包骨头,一命呜呼。这碎羽箭是天兵利器,箭头涂药施了法术,乃天庭制器监专为克制修罗而制,中者无幸。

    剩余修罗更显狠戾,将那魉皇舞得水泼不进,光照难行,剩余几拨箭雨尽被磕飞,弹指之间,已到拒角面前!这些拒角为海底寒铁所制,一副重六千五百余斤,修罗力大,不过阻了一瞬,拒角阵破。丙营指挥果真是沙场老军,抓住那一瞬间下令二百四十箭以二射一。修罗拿刀破角,回护不及,便有近百人中箭,顿时攻势就是一沮。

    然众修罗悍不畏死,余下数十人抱成一团照着乙营墙盾直直撞上。盾立如墙,修罗若锤,“呯”地一声,乙营数十军士连人带盾飞向半空,军阵中便见那个修罗人团辗过,所经之处,残肢断臂,死伤藉枕。

    阵上黑气忽地一散,那血云直照着众军士头顶噬来,恍惚之间,乙营大部尽成人干!修罗人团似得了血气滋养,足足涨大一圈,如此一来,死伤更甚。陈诺等人刚刚登岸,遭此变故,敌我杂陈,便是护罩也无用处。赵成怒喝:“辛营布防死守,一柱香内,不得退后一步,违者全营皆斩!余等随我列阵!”

    天权军卒无论岸上水中,俱是大喝一声,杀气冲天而起,把那正在肆虐的血云激得一退,受血云滋养护持的修罗人团便从一团血光中显露原形。

    陈诺持枪站于丑队之首,正是修罗人团兵锋所指,数十修罗,几百只手,手中有刀,这哪里还是人团,真真就是一个刀球。刀球巨大,绞着零肉碎皮,带动血雨腥风直将将滚过来,眼见着就要把辛营全军压扁辗碎!后方诸营,列阵未成,若此时阵散,全军尽墨,倾刻之间!

    辛营军卒,两股战战;队正指挥,双眼绝然。只是手中长枪又如何刺得透刀幕,挡得住人球?幸好还有一人!

    幸好还有一人。陈诺突然大叫一声:“刺!”丑队二十柄枪下意识挥突向前。这一枪刺得妙,正是那刀球弹跳滚动之时旧力将尽,新力未生之际,二十一柄枪当即断了十柄,但还有十一枪牢牢卡在了刀球下方斜角,硬生生将那来势巨大,似将辗过全军更不少息的人团给顿住了!

    丙营之中,碎羽早已搭弓上弦,趁此良机尽数射来,便见刀球之中又添箭林。人团一时不得脱,就于片片轻烟中收缩,最后只剩下数十具干尸仍自牢牢抱团。

    赵成列阵已毕,却见战斗已经结束,急上前看了看,一指那团干尸搭接部位,叹道:“这部修罗,已存死志,手足相缠,绕成死节,虽属敌军,亦值敬重。”

    陈诺看了,也是感佩,吩咐清点伤亡,并将两军尸身各自好生安葬。赵成自然遵命,令几名健卒过河将战况报与天枢军,让他们马上派兵渡河驻守渡口。又令已营庚营占领制高点,壬营救治伤患,其余营众,继续前行,走出滩头险地方为上着。

    堪堪行出六十里地,前军探马来报,发现小股修罗数人正往东北方向逃窜,赵成命哨探潜匿行踪,衔尾跟随。再让亲卫传令将最后登岸的天马将百余匹过来代足。又出三十里,哨探复报,那几名修罗似乎发生争执,走了一个,余下五个找了个山洞歇脚。众人大喜,打马狂奔,少倾便到洞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洞内并不深,四个高大奇形四面四足的修罗将洞口遮得严严实实,数十只眼瞪着洞外,一副玩命随时奉陪的表情。洞内应该还有一个,想必有些地位,不然也不会受此保护。赵成越众而出,挥鞭道:“吾乃天庭征东军右路天权军主将,你等何人?”四修罗不语,只拿眼瞪他,赵成喝道:“我军刚灭你修罗二百余众,你等不过数人,速速投降,以免自误!”

    左首修罗似乎头领,开口一句直把赵成噎得直欲吐血:“我见你一刀没动,一枪未捅。你若有种,咱俩单挑!”二十人结阵才能抵得上一个修罗,赵成哪怕刚刚得传高深法诀,修习不过几日,法力亦是不足,他一个打十几二十个天兵倒是没问题,问题是二十个结阵的天兵如何打得过?打得过还让你在此嚣张,直接进去灭了你丫的。

    那修罗看他不语,不由狂笑,声如夜枭。陈诺忽然出列,向赵成一抱拳:“区区修罗,岂配让将军出手,属下请战!将军为属下掠阵便可。”

    赵成打个哈哈,说道:“如此,便命你与他单挑,只要活的,不收死尸。”陈诺大声应诺,直把洞内修罗气得百目齐张,四嘴怒喝。手中修罗刀刷刷刷一顿乱舞。蹬蹬几步就跳将出来,陈诺把眼一瞧,果然里面还有一人,两手两足一个头,却与修罗不同,倒和人类一样。

    修罗头领举刀便砍,陈诺忙闪开道:“且住。”那头领一楞,只听陈诺说道:“你我单挑,须得有个彩头,不然我又不是傻子,放着百十号人群殴你不使,出这个力气做甚?”那头领有些警觉:“要啥彩头?”

    陈诺一指洞内,我输了放你们走,你输了将洞里那人交给我。”陈诺觉得这彩头对修罗来说怎么都不亏,不料那头领一听此言,大喊一声:“小子欺我!”再不搭言,举刀照头就砍。

    陈诺莫名其妙,见那刀风狠辣,还有血气流转,势大力沉似要开山,只得抖擞精神,将一杆长枪耍圆了,不使蛮力硬拼,只在修罗刀势尽之时点拨,把个猛修罗憋得五脏欲燃,六气难吐,几次为枪头所引,还差点砍到自己。

    不到二十回合,那头领四柄修罗刀乒乒乓乓地互相磕个不停。什么刀法招式,功夫桥马,如一团乱麻。头领手忙脚错,被那枪迫得更紧,刀刀直往自己头上臂上招呼。忽然灵机一动,舍了修罗刀,四只手照着枪杆就抓。

    好大枪,抡圆了陡然一崩,那枪身从半圆“嗡”地弹成一条直线,把刚刚搭上来的四只手直震得骨折筋断,那修罗也是狠角,四手无力竟用腋下将那枪给夹住了,这家伙有一绝:八足踏地之时有龙象之力。

    长枪被夹,便挣脱不得,太极枪法失了圆转之意,却是被打断了,陈诺也不急,大喝一声,将那九转元功练皮之力暴将出来,只见那杆枪把个修罗巨身,从地上挑起来如棒棒糖般甩过头顶,狠狠砸进山洞,将洞口三修罗砸进洞内山壁,挣脱不得。这头领晕呼呼爬起来,四只脑袋左右转转,又“呯”地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