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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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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和等人逃出沛城,一路朝东方惠城方向而去,先前于城门外接应的一班弟兄不是别人,正是道岭的弟兄们。卞和先前去书信本是要让他们来领取卫服的,不曾想城中偏偏出了这等事,卞和便在前城主去后,令手下秘密往见道岭掌事,令他们快速的秘密前往沛城防变。而卞和对关禅一班人则称:前城主去世,外兵不宜近城,在原地驻扎便可,尊奉新城主令不告诉他们前城主已去世。

    关禅因此心中并无防备,却不料他们乔装打扮,秘密靠近沛城,最终使自己的计划竹篮打水一场空。关禅每次想起都会发怒自责:我竟忘了道岭的人也都是卞和一手带出来的。一时间心中愤怒难平,连斩卞和旧部及好友六十余人,弄得沛城中人人不安,那些昔日里曾和卞和有关联的人更是携家带口连夜逃离沛城。

    卞和携众人趱程奔往惠城告急,一路上异议纷呈,有的说直接散了算了,有的说干脆直接占住道岭,自立门户不受外人控制。卞和以前城主为筹码压住众人的心,下令那些想散了的人可以弃了刀枪,自寻出路去,于是一起逃出来的那帮亲信队伍去了大半。

    道岭掌事孟衾看到这番情况,又急又气道:“这帮人好不仗义,大哥,依我看您也就甭为沛城操这门子闲心了,您现在势单力薄,怕是没几人会相信你的话的!依兄弟看,不如一起回道岭,做我们的山大王,不一样可以为民做事嘛!”

    卞和闻言道:“前城主早料到今日之事,又知我忠义尽责,故将大事托付与我,我岂能不尽心竭力!”

    众人闻言不再相劝,上马继续赶路。

    此时慕容昭雪等人已经来到镇安关外,一路上只见房屋不见烟火,甚是恐怖。冷弩艳虽也艺高胆大,但毕竟是女孩子,看到这种情景,心里不由得犯起了怕。

    镇安关的城门半开着,城中守卫大半都已经被调往关外除蝎灭蛇了。冬天都能不冬眠的蛇蝎,剿杀起来自然困难重重,一天下来,不断有伤亡的守卫运送回来。由于关长不下令停止剿杀,被派出去的守卫明知剿杀不了蛇蝎也依旧不敢回来,因此不少的人因为害怕丧命都解散逃命去了。

    城门守卫只有可怜的几个人,有些人都已经熬了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此时正坐在地上靠着墙打盹,周围都撒了硫磺。慕容昭雪牵着冷弩艳下了车,北风冽冽吹来,城门“咯吱”作响,一派荒凉。

    “走吧!”司徒昭率先推开半掩的城门,躲在门后的城门守卫慌忙起身查看进城人员,司徒昭掏出城主亲赐的通行令牌。城门守卫看了看全部人员,带着疲倦哆嗦着说到:“您就甭把牌子掏出来给弟兄们看了,这关现在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我们在这里已经没什么用处了!关内现在已是死尸遍布,荒凉极了,谁没事儿会来这鬼地方。我看各位都是锦衣狐裘在身,又有城主令牌,想必是城主亲自派来救灾的。不过小的有句丧气的话说在前头,这关内关外之灾,压根儿没办法救治,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我问你,城中还有活着的居民吗?”司徒昭直接问了自己想知道的。那守卫想想道:“大部分都死了,只剩下些个后来才感染上恶病的人,不过最多也都活不过明天了。关长现在也是无计可施,昨天还因自责险些自行了断了呢!”

    司徒昭回首看着慕容昭雪,似乎在等她的意见。慕容昭雪右手缓缓托起,做兰花指状,拇指与中指捏合处,一缕白色烟雾如丝带般慢慢朝远处蔓延。

    “是玉烟指!”冷弩艳一眼看出慕容昭雪的真技,玉烟指是青铜世家的独有真技,相传可以以白烟寻百里生命,以及探知百里之内的动静、地形环境。但玉烟指每次发动都要耗费大量的真气和体力,所以很少有人用。不过如果能够练到精髓,这一真技就不费什么真气了,像慕容昭雪这样可以随心掌控的,一定是练到了精髓。

    慕容昭雪转首看着冷弩艳,微微一笑,点点头表示默许,之后继续探查。等了片刻,慕容昭雪收回右手,面带惋惜对众人道:“我们来晚了。”慕容昭雪咬咬嘴唇说:“关内只有一部分人尚有活力,这些人想必就是关长及其部下了,剩下的人即便还活着,也绝对活不过半个时辰。”

    “慕容妹妹,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赵冲说到。慕容昭雪点点头,众人起步欲走,城门守卫又叫住众人叮嘱到:“城中死尸及伤者万不可碰触,否则你们也会染疾而丧命的。”

    众人谢过,便朝关内走去。

    一行人走在关中街道上,原本热闹繁华的集市经过灾难之后变得死气沉沉,寒风吹过,店牌、店旗“啪啪、冽冽”作响。一阵阵腐烂难闻的恶臭让人呼吸欲止,慕容昭雪见众人接连呕吐,便取出一瓶黑色药丸给众人服下,服下药丸,众人的呕吐症状立刻缓解了。

    “这些居民已经无法治愈了。”慕容昭雪扫视着躺在地上的那些还有一口气的居民,对众人说到:“我们还是先去找关长去吧。”

    众人避开那些患病的居民,朝关长府邸走去。一路上,那些尚在苟延残喘的居民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吟,有些人看到慕容昭雪等人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拼尽最后的力气将手臂伸向慕容昭雪等人。

    虽然无人停下来为他们诊治,但那些居民还是不放弃的伸着手臂。一路上也不断的看到一些守卫三三两两的在死尸与活人间来回穿梭,用木棍将那些死去的居民抬到一起点火焚化,对那些还没死掉的居民,有些守卫会听从患病的居民的话,直接用缨枪或刀剑把他们杀掉。

    一行人在慕容昭雪的带领下来到了关长府邸门前,府邸守卫只有两人在门口。见慕容昭雪等人来了,一名守卫上前问话:“你们是干什么的?”

    司徒昭跨步向前,掏出城主亲赐令牌给守卫们看,道:“我等俱是城主派来的,关长现在在府中吗?”

    那守卫递还令牌,恭敬施上一礼道:“在下不识各位,多有冒犯!关长近日操劳过度,现正在府中休养,各位请随我来!”

    走在府院中,已经看不到满园的仆人了,自从城中出事后,那些下人便收拾了行李,结清了工钱逃灾去了。

    宇文卿躺在病床上,妻子邹氏坐在塌边一脸担忧和痛苦,十岁的儿子帮着端水端药。

    “关长,惠城来人了,现在门外等候。”守卫步入屋内通禀,邹氏起身道:“你让他们进来吧!”

    “是!”

    “宇文关长!”慕容昭雪等人步入屋内施上一礼,宇文卿坐起身道:“贵使远来,无奈贱躯患病,照顾多有不周,各位自己坐吧。”众人问候了宇文卿的病情,便打听起关内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