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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7章】蝼蚁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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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小书生,你且过来一下。”苏临风刚刚洗漱完毕,就见韩玉婧匆匆赶来,冲其招了招手,小声叫道。

    “苏某见过韩小姐。”苏临风拱了拱手,心里面很是奇怪:这个水灵俊俏而又不失英气的将门虎女韩玉婧,向来风风火火、大大咧咧,今天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神秘兮兮的?

    “恭喜你呀,小书生,”韩玉婧将苏临风引至廊外无人处,这才作了个抱拳恭喜的动作,“这下小书生你可是要升官发财了!”

    “韩小姐这是何意啊?”苏临风皱了皱眉,不知这个对书生文人很有偏见的将门虎女今天究竟吃错了什么药。

    “小书生你治好了我父亲的伤病,父亲他要和你义结金兰、拜为兄弟,这下你攀上了我父亲的关系,升官发财那还不是指日可待么?”韩玉婧一边说一边睁大美眸仔细地打量着苏临风。

    “韩小姐误会苏某了。”

    苏临风听她这样一说,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自己绝非是为了攀附权贵走捷径才来到韩府的,只是好奇将军伤病之怪,想要弄清原因,再加上将军以礼相待、真诚相邀,这才来到贵府,根本没有借此机会升官发财的打算。

    “这么说,小书生你并不打算与我父亲结为兄弟了?”韩玉婧紧紧追问道。

    苏临风知道,韩烈韩将军常年领兵在外,颇重手足袍泽之谊,对年轻男子多以“兄弟”相称,但这仅仅是习惯性的称呼而已,并不代表什么。

    况且,自己不过是一介书生文人,与韩烈这种武将又没有什么过命之交,何以谈得上什么义结金兰、拜为兄弟?!

    “那是当然,韩小姐把苏某看成什么人了!”苏临风淡然表示,男子汉大丈夫封侯拜相、四海扬名,理当自己建功立业、有益于黎民百姓、江山社稷,才能够实至名归,怎么可以投机取巧、依附他人?我苏临风如果想要功名富贵、光宗耀祖,也绝不会用这种小技施恩于人来攀附权贵。

    “嗯,那就好,这才算本姑娘没有看错人,你赶快去吧,马上我父亲就要找你了。”

    韩玉婧如释重负一般飘然而去,撇下苏临风在那里一脸的茫茫然。

    果然正像韩玉婧所说的那样,早饭过后,韩烈一本正经地表示说,若非遇到苏临风,韩某这辈子恐怕都难以再纵横沙场、征战四方了;

    对于一个常年领兵的武人来讲,如果就此提不得刀枪、跨不得战马,成为一个废人的话,那还真不如喋血沙场、马革裹尸;

    所以金钱俗物难表敬意,韩某愿与苏临风焚香告天,结为兄弟。

    “不可不可,韩将军切莫如此,”苏临风连连摇头,“承蒙将军瞧得起苏某一介布衣,苏某已经知足。待近日将军伤愈,苏某愿随将军前往边关阵地,见识见识那塞外风光、沙场征战!”

    韩烈见苏临风态度坚决,也只好作罢,紧紧握住苏临风的手,“恭敬不如从命,既然如此,你我不妨作个忘年之交!”

    又过了数日,韩烈虽然尚未完全恢复如初,却也提刀引箭无妨,于是便禀明皇上,一路奔向边塞栖雁城。

    一路之上,韩玉婧不愧是出自将门,虽然在府中不过是一介及笄少女,穿上戎装以后却和普通将士一样毫无娇气,带领几个女兵侍卫策马扬鞭、疾驰如电。

    出了黑石关,苏临风看到的不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而是一片萧杀荒凉,以及那些携家带口匆匆向南而逃的边民百姓。

    不过数日,韩烈一行便到了大军据守的边塞要地……栖雁城。

    韩烈麾下的十万大军在此扼守南下的通道,据塞而守、并不出战,确保敌军不能由此直入大晋腹地。

    一日午后,正当苏临风在高大坚固的城墙上远眺欣赏塞外风光时,突然看到远处黑压压的一大片人群向栖雁城涌来。

    过不多时,那黑压压的一大片就来到了城门边儿,全是一些衣衫褴缕的老弱边民!

    而那些边民百姓的后面,则是数百骑赵国胡人,一个个身裹兽皮,披散着头发,骑着西凉汗血宝马,挥舞着弯月寒刀,像驱赶牛羊一般将边民百姓们赶至城下。

    数百胡骑的中间,是一位骑着玄龙驹的胖大僧人。

    苏临风居高临下、俯身去看,只见那肥胖僧人将大红袈裟当成了披风系在颌下,犹如旗帜一般在身后猎猎飘动。虽然看不清眉目五官,倒是瞧得见他光头红脸、很是狰狞难看。

    不用说,这和尚肯定就是韩烈他们所说的胡僧!

    “这胡人是想拿百姓作人盾进行攻城么?”苏临风觉得这数百胡骑虽然十分凶悍,却也不至于能敌城中的数万大军。

    “他们这是在挑衅我们出城一战呢!”守城的士卒告诉苏临风,胡人们又是箭射战书、又是派人骂阵,我们就是一概不理、坚守不出;

    最近一段时间,那些胡人就开始弄些边民百姓,故意在城下奸淫屠杀,甚至烤食人肉,想要用这种手段激怒我们。

    那个士卒没有说错,数百胡骑果然当着守城将士的面,开始挥舞着弯月马刀,冲着那些老弱妇孺砍瓜切菜一般,利刃过去便是飞起的头颅断肢,喷涌而出的鲜红液体,以及那惨绝人寰的哭叫声。

    一匹匹西凉汗血宝马上,是那些嗷嗷怪叫着的敌军,他们借助骏马的冲势,挥动闪着寒光的弯刀,肆无忌惮地收割着老弱妇孺们的性命。

    其中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儿,趴在已经被砍去头颅的母亲身边,声嘶力竭地叫喊着,被一个赤发胡人一提马缰,瞬时将那小儿压得五脏皆出、血肉模糊!

    那胡人则是仰天哈哈大笑!

    苏临风出身于猎人家庭,虽然见惯了对猎物的剥皮抽筋、放血剔骨,但现在这一幕仍然让他心脏狂跳,不忍直视!

    因为,那些胡人砍杀的并非是飞禽走兽,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一个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个个未知人事的孩子。

    苏临风心中一阵悲怆,感到鼻子发酸,知道这些士卒不敢擅开城门出去杀敌救人,立即一路奔跑,冲进韩烈的中军大帐。

    “韩将军,快,快派兵出城,救救那些妇孺百姓吧!”

    苏临风长话短说,请求韩烈赶快派兵出城,能多救一些百姓就尽量多救一些。

    没等韩烈答话,坐在左侧的监军黄武恩便不耐烦地打断道:“真是妇人之仁,那胡人砍杀的不过是一些蝼蚁贱民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对对对,黄大人言之有理,这军机大事岂有你一介书生置喙之地!”,副将黄青云赶快随声附和道。

    苏临风曾经听宣威将军私下说过,这副将黄青云最擅溜须拍马、趋炎附势,他与黄武恩根本就不是一个州郡的,却认作一个祖宗,处处对黄武恩言听计从,表现得比干儿子还要亲,想要通过黄武恩来取代韩烈的主将一职。

    “什么叫蝼蚁贱民?”苏临风暗骂这黄武恩没有人性、黄青云只会溜须拍马,但知道决不能在这关键时刻与黄武恩他们浪费时间,简单回了一句,立即看着韩烈,大声说道,“韩将军,大军驻扎在此,不就是为了退敌安民吗?”

    韩烈皱了皱眉头,立即大手一拍长案高声叫道,“众位将军,哪位愿意出城一战、解救父老?”

    “韩将军,这排兵布阵一事咱家本来不应该插嘴,可是此城干系重大,若是有失,咱家与将军恐怕都难向皇上交待啊!”没等下面众将回应,监军黄武恩便再次开口阻拦。

    黄青云也随声附和,建议主将韩烈要行事三思。

    “这个?”韩烈见黄武恩与副将如此一说,立即变得犹豫不决起来。

    毕竟这座关隘孤城若是有失,那可是大罪一件;监军黄武恩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亲信,更是得罪不起!

    “韩将军,外面被那胡人砍杀的全是大晋子民,我等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老百姓被那些胡人恣意杀戮?将军多迟疑一分,外面就会多一些冤鬼孤魂!”苏临风大声叫道。

    “哼哼,真是书生误国!”白面无须、细眉小眼儿的监军黄武恩斜着眼睛瞅了瞅苏临风,“我等在此是为江山社稷、皇图永固,死一些区区蝼蚁贱民,有何足惜!”

    苏临风听了这话,恨不得把黄武恩扔到城下,让他尝尝胡人弯刀的滋味儿!

    但现在情况紧急万分,绝非斗嘴之时,早一点儿派兵出城,就能够多救不少性命,于是苏临风也不与那黄武恩多说废话,而是冲着韩烈叫道,“韩将军,难道将军统领数万兵马,竟然连数百敌军都不敢出城一战吗?”

    “罢了!出了事我韩某担当,”韩烈一抬手,冲着阶下将校叫道,“众位将军,哪位愿意出城一战?”

    “慢着,韩将军,咱家可是有言在先,若是开城失利,咱家禀报皇上自当言明,是将军不听咱家良言劝告的!”黄武恩一边以皇帝来压韩烈,一边冲众将说道,“众家将军,那个胡僧朱邪赤拓肯定就在外面,若是哪位将军有信心与他走上几十回合,咱家倒是佩服得紧!”

    黄武恩此言一出,本来跃跃欲试的几个将校立即低下了脑袋。

    很显然,众多将校对那个胡僧甚是畏惧,更没有信心在他手下走上几十个回合而不掉脑袋……在此之前,韩烈麾下的将佐们不知深浅,纵马去战那个胡僧,结果数个回合便是十去九不回!

    外面的情况十万紧急,这里的众多将校们却是迟疑不决、隔岸观火!苏临风心里面的火气一下子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