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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那个穿着红裙子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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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山连着山,除山之外,就是峭壁,峭壁上都是光秃秃的岩石,没有任何植物。

    六月中午的太阳如一个金色火轮般,源源不断喷射着熊熊火焰,炽热烦躁的气息填诉在天地之间,让人感觉到一阵阵窒息。

    周扬背着行李从火车上走下来,步履蹒跚的看着这片熟悉的山地。

    位置是西蜀与青藏分界出,由于气候变化河流干涸,形成内陆极为稀少的戈壁荒漠。树木几乎没有,高高的大山上都是各种各样巨大的岩石,只有一些耐旱的矮丛木从石头缝里面钻出来,染着一抹红绿。

    这就是周扬的家乡,一个隐藏在山沟深处的小山村。

    在课文上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称之为世外桃源,也就是桃源村。但是事实上真正的桃源村,却并不如课文上描述的那么生动美好。

    背起行李,沿着山中的小路走回去。

    他知道自己至少需要在山里走上两天,才可以找到有人烟的地方。

    他所在的小村子叫冷翡翠,传闻很久之前,村子中有一个漂亮的湖泊,湖水清澈如镜,美丽无比,就像一弯绿色的翡翠般璀璨夺目,因此,得了这个名称。

    但是他知道,那个小湖早已经干涸了,上面长满了各种荒草。

    没有水,没有植物,更没有人烟。

    这里就像一个从未开垦过的处女地一般,充满了荒凉。

    山里没有路可以走,无法行车,只能步行。

    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横穿整个山脉,直通大山深处,陡峭的岩壁,滚落的石头和崎岖的山路,充满了各种各样危险。

    熟练的攀上山路,向着山里走着,在空旷的山间,忽然响起了一声民谣。

    有放牧的少女在山间呼唤着情郎,一声声的甜蜜娇笑声,响彻云霄,清澈回旋。

    没有什么比这更加纯正的声音,那犹如天籁一般让人着迷。

    沉重的心情好了起来,他背着行李健步如飞。

    山路越来越深,也越来越荒凉,没有多久就到了黄昏,绚丽的夕阳照射在戈壁上,冒出了一缕缕焦烟。

    他抬起头,顺着夕阳看去,却看到在对面的山峰上,站着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少女。她的面容秀丽,扎着小辫子,鲜红色的裙子在风中猎猎飘扬,明亮如星辰一般的眼眸好像望穿着了这山间云雾。

    虽然隔着很远,但是他依然可以感受少女心中的凄凉与期盼,婉转的歌喉在山间响起,犹如呢喃的山中精灵:“正月望夫夫不归,我夫出门去中东,中东有个留人洞,山中有个望夫归……”

    东乡人喜欢唱望夫归,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学了这一首,清澈的歌喉带着纯正的山音响彻整个天空,哀愁期盼的语调,充满了悲伤与落寞。

    一首歌谣好像要把整个天空都压了下来,山间最后一缕阳光也逐渐消失。

    她犹如望夫石一般默默的望着东边,清澈的眼眸好像要看穿这云月,看到那个城市,看到那个梦魂萦绕的身影。

    怔怔的看了一会儿,没有出声,她似乎失望了。慢慢地转过头,逐渐的消失在山峰上。

    听着熟悉又陌生的的声音,周扬皱着眉头,忽然笑了起来,上前一步大声叫道:“嘿,秀丫头——”

    山峰上的少女犹如被定住了,浑身一震停住了脚步,迅速回过头。当望到山峰的另一边一个青年正在向她挥手后,她呼吸急促,向前一步,想要看清楚那边的人影,但是眼前却一片模糊。

    她反应了过来,伸手抹了抹脸,迅速转头跑下山去。

    抓起马绳,熟练的攀上马背,拼命的挥出鞭子,奔驰的骏马疼的嘶喊了一声,在山间健步如飞。

    周扬看到少女消失,皱了皱眉头,连续叫了几声,但是少女却没有回头。然而正当他心中诧异的时候,山路上传来了一声声骏马的嘶鸣声,异常清澈,一朵红云沿着陡峭的山路冲到了山下,出现在他面前。

    少女满脸潮红,有些苍白,因为走的太急的原因,呼吸急促,拼命的喘息着,怔怔的看着站在山路上的人,难以置信。她拉着马绳,坐在马背上,歪着头,眼睛灿若星辰,沉默着不说话。

    一缕缕轻风在山间缭绕,卷起了少女的发丝,有些安静,黄昏的山间,只有一声声沉默的呼吸声。

    “嘿!”周扬看着她笑道:“不认识我了?”

    少女歪着头,不出声,拉着烦躁的骏马,怔怔的看着他,一直沉默。她的神情有些恍惚,又有些迷恋,沉默了许久,忽然嘴角一弯,抬起头望向天空,深深吸了口气,不知不觉间眼中流出一行眼泪。

    她再也不看他,拽过马头,一鞭子狠狠地甩在马背上,骏马嘶鸣,朝着山间奔驰而去。

    周扬一愣,不明白怎么回事,急忙叫道:“喂,喂,秀丫头!”

    然而少女却不回应他,骏马奔驰,化成一朵红云,消失在茫茫的山路中。

    看着她的背影他皱了一下眉头,心中诧异。随机嘴角划出一丝苦笑,背起地上的行李,自己继续赶路。

    山中都是崎岖的山路,别说汽车,就算是单车都无法通行,山里人想要从山路中出来,只能骑马。

    周扬不知道那丫头怎么了,反正事情有些奇怪,只有回到村里才可以问清楚。

    他开始加快脚步,谁知刚走了一会儿,又传来了一串急促的马蹄声,那朵红云又骑着骏马跑了回来。

    高大的红枣马在不远处停下,少女贝齿咬着嘴唇,眼神模糊,她缓缓的从马背上下来,慢慢的走向他,站在他面前,神色漠然,脸色苍白。

    “嘿,秀丫头!”周扬笑着打招呼。

    然而少女却挥出一巴掌,“啪”地一声,狠狠的扇在他的右脸上。

    周扬没有料到她会扇他,因此没有闪避,神情愕然,有些疑惑。

    谁知少女扇完之后,眼眸惊恐的盯着他,迅速后退几步,恐惧的靠在马背上:“我……我,对……对不起,我不想打你的!我……”她盯着他,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泪流满面。

    周扬笑了起来,上前一步,然而少女却恐惧的后退了一步,浑身颤栗看着他,漂亮的大眼眸充满恐慌,惊恐道:“不要过来!”

    周扬摸了摸脸,笑道:“打的可真疼,那么,秀丫头气消了?”

    “我……我……”

    少女惊恐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看着熟悉的笑容,她的眼泪溢出了眼眶,流了到嘴角,滑落在裙子上,视线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