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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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母,周绮珊为什么去非洲您知道吗?”桑桑蹙眉问。

    “知道。”王若茹轻叹了一声才说: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犯过错呢?最主要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且沈家和周家一直是相辅相成,谁也离不开谁,如果没有周家的合作,沈家的生意难以继续下去。起码在没有找到新的,合适的生意伙伴之前难以为继。桑桑,你是个善良的女孩子,你要明白,凉子和珊珊的结合,关系着沈氏的将来,而且,沈家真的不能娶一个二婚女人过门,桑桑,你应该明白,脸面对豪门来说有多么重要……”

    王若茹已经说的够婉转的了,她把一个母亲的难处都表达了出来,桑桑心里有些烦躁,伸手轻扯着身旁的树叶。直到王若茹的话说完了,她才说道:“伯母,我也不想做沈家的罪人,但我和凉子是真心相爱,如果想让我离开他,至少,要他亲自来跟我说。”

    “抱歉,我还要上班,先走一步。”桑桑把王若茹晾在了那里,快步走向自己的车子。王若茹看着那道身影离开,轻轻摇摇头。

    桑桑一路上都在回想着王若茹的话,越发心烦。这天,她没有去看沈凉晨,而是一个人默默地去了花店桎。

    陈薇儿有事没来,只有阿华一个人在。

    阿华提醒了一句,“秦姐,您不去给沈先生送花啊?”

    “不去。”桑桑心烦地说。

    阿华皱皱眉,这时候有人进来买花,阿华去照顾客人,桑桑坐在沙发上,有些烦躁地翻动着进销记录。

    随便翻了翻又扔在了沙发上。怎么这么闷呢?

    “阿华。”她喊了一句,“把空调打开。”

    “秦姐,现在是秋天啊。”阿华说。

    桑桑仍然很热,是因着心火郁积而起的那种热,她扯了一把衣领,拿着一本杂志走到门口去煽。

    “秦姐,你怎么了?”阿华发现了她的不对,送走那个顾客奇怪地问。

    “没怎么。”桑桑又进了屋,放下手中的杂志,坐在沙发上发呆。

    阿华看看她,不敢再问些什么。只是端了一杯水过来,“你喝点儿水吧!”

    那是一杯凉白开,桑桑接过,心里的那股躁热便缓下去一些。

    “时间不早了,关门吧,你早点休息。”桑桑喝过水,水杯放下,起了身往外走去。

    阿华奇怪地看着她的身影离开。

    沈凉晨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桑桑正坐在静吧里,手机调成了震动,她看了看号码按掉了。然后一个人慢慢地喝着果汁。手机又震动起来,桑桑还是没接。手机安静了一会儿,在她起身往外走的时候,再次震动起来,桑桑接听。

    “凉子。”

    “桑桑,今天怎么没过来?有事?”沈凉晨问。

    桑桑道:“哦,有点儿忙。”

    “忙就别过来了,不过,明天记得来看我,不然我会闷的。”沈凉晨像个大孩子抱着手机坐在床上,这种在家养病的日子,真是太难熬了。

    “好。”桑桑迟疑一刻说。

    电话挂断,桑桑望望前面的车水马龙,走向自己的车子。她一个人回了家,许久才睡着,梦里,沈凉晨对她说:“你是沈氏的罪人,我不应该喜欢上你,你害了我了。”

    桑桑难以置信,“沈凉晨,是你说喜欢我,是你说要和我在一起。”

    “可我现在后悔了!”沈凉晨冷冷地说。

    桑桑嗡的一下子醒来,头上身上出了一下子的汗。她定了定神,神智却好像还在梦里面,没有醒过来。

    她合了合眼睛,身上忽然间发虚。

    转天,她仍然没有去看望沈凉晨,害得他在电话里一直追问,她在忙什么,真的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桑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和他说,她不想分手,可是来自于他父母的压力让她快要无法呼吸了。

    “凉子。”她轻吸一口气。

    “怎么了?”似乎听出她话里的不对劲儿,沈凉晨问。

    桑桑叹了口气道:“我会不会成为沈氏的罪人?”

    沈凉晨怔了一下,“怎么会这么说?”

    “没怎么,我说着玩的。”桑桑又忽然间一笑,“对了,我晚上去看你。”

    “呃,好。”

    沈凉晨挂了电话,思索着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会这么问?桑桑扶了扶额,脑袋有点儿胀。

    “秦老师。”她从教室出来的时候,陈辉叫住了她。

    “小陈。”桑桑问,“有事?”

    “呃,没事。”陈辉笑笑,大男孩儿的腼腆劲儿又上来了,“听说,那个害你的人已经被警方抓到了,恭喜你。”

    “谢谢。”桑桑总觉得陈辉还有什么没说出来。

    陈辉站在那里,憋了好半天才说:“秦老师,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桑桑很诧异。

    tang陈辉看起来也有些为难,好半天才说:“是这样的,明天我母亲要从老家过来,我告诉她,我已经有了女朋友,她非要看看,可是我没有女朋友,我……”

    桑桑诧然道:“你是想让我冒弃你女朋友骗你妈妈?”

    陈辉尴尬地笑笑,“是,是的。”

    桑桑有些不可思议,“小陈,你知道吗?我快三十岁了,明天就三十岁,你多大?”

    “快二十五了。”小陈说。

    桑桑难以相信地说:“我大你多少你知道了吧?小陈,还是去找一个和你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儿吧!”

    她从陈辉的面前走了过去,虽然知道这样有些残忍,但是让她去骗一个老太太,她会觉得更加残忍。

    陈辉看着她的身影离开,一时间也有些不自在。桑桑上了车子,直接开向了沈凉晨的住所。仍然带着一束满天星。她敲门的时候,是沈凉晨过来开的门。

    “都给过你钥匙了,怎么不自己开?”沈凉晨埋怨中带着疼爱。

    桑桑道:“钥匙我找不到了。”

    沈凉晨道:“你这个二百五,就是自己丢不掉。”

    他说完就转个身往书房走去,没有看到桑桑一直忧郁着的脸色。书房里开着灯,电脑也开着。他又坐了下去,手指敲击着键盘,不知在忙着什么。

    桑桑走过去,从身后轻搂住他的脖子,把脑袋搁在了他的肩头。

    “怎么了?”沈凉晨感到了她的异样回过头来,那英俊的眉眼仍然让人心动。

    桑桑凝视着那人清亮的眼睛,有些话她真的说不出来。“凉子。”

    她唤了一声。

    “嗯?”他应着。

    “我们会有以后吗?”她仍然用脸颊贴着他的脖子,声音幽幽。

    “怎么不会?”沈凉晨的身形终于离开电脑,反手拉过了她,让她轻坐在他的膝上。“你怎么了?”他的手捧住她的脸。

    “没怎么。”桑桑心事忧郁地低了头。

    沈凉晨道:“看你好多心事的样子,谁跟你说什么了?”

    桑桑摇摇头,忽然间又抬起了眸,两只手臂轻圈了他的脖子,嫣红的嘴唇凑过去,吻住他的。沈凉晨身体一阵发僵,接着便搂紧了她,热烈的回应她的吻。

    他气喘吁吁的时候,桑桑又松开了他,而他的眼睛里早已点燃了某种火焰,“桑桑,我想……”

    他咬了一下舌头,眼睛里的火焰明显。

    桑桑的手轻轻落在他的衬衣领子上,一个白色的纽扣被轻轻挑开了……

    沈凉晨不知道今天的桑桑怎么会那么主动,主动得像是在补偿什么。他有几次想问她,都没敢问出来。只是看着她脸色忧郁的热情着。心里有担忧,却不敢问。直到最后他才捧住了她的脸,“桑桑,为什么这样?

    桑桑轻拿开了他的手,转个身坐到了床边上,“我们分手吧!”她忽然间说道。

    沈凉晨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你说什么,秦桑桑!”

    “我们分手吧!”桑桑用力挣开他,站了起来,她身上只裹着一截浴巾,可是她的身影决绝,“我不想做沈氏的罪人,也不想让你将来后悔。”她解开浴巾,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回去,拿起了自己的手包,“去和周绮珊结婚吧,她才是你应该娶的人。”她冷冷的说完,迈开步子便往外走去。

    听到房门砰的一声响传过来,沈凉晨还没有醒过来一样,他的脸颊急剧地抽动,忽然间举起了床头的台灯猛地朝地板上砸过去……

    桑桑想不到,她就这样和沈凉晨分手了,心里刀割一般难受,可是她又不得不这样。她再怎么白痴,再怎么样呆,可也知道,得不到父母的祝愿,她和沈凉晨一起即使结婚了,也不会有幸福,而且,她不能眼看着沈凉晨因为她而成为沈家的罪人。

    她默默开着车子,来到一处静吧,最后喝得个烂醉,可即使是烂醉的情况下,也依然到了家。

    她推开了房门,跌跌撞撞的,一路甩掉了鞋子,跌在床上。和叶皓南离婚,她受尽折磨,可是没有这般伤筋动骨,也或许,她的心早已死,也或许,她真的没有那么爱叶皓南,可是和沈凉晨不同,她的心好像被人割掉了一块肉,怎么就那么疼?

    她的手指插进枕头里……

    沈凉晨到学校来找桑桑的时候,桑桑已经不在a大了,桑桑的同事告诉他,桑桑已经辞职的消息,沈凉晨当场呆在那里。

    她辞职了,好好的大学教师竟然不做了,她去哪儿了?沈凉晨像被人一棍子击在后脑部,当时就一阵空白。

    桑桑的突然不辞而别让他半天找不到自己的神智,那天,他就觉得她不对劲儿,她那么热情,那么主动,可是眉眼间又埋藏着深深的忧郁,完事后,她竟然跟他说出那么残忍的话。

    分手。

    他被那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醒不过神来,愤怒羞辱一齐撞向他的脑海,他晃了晃头,肋骨处疼。他转身扶

    住车子,慢慢钻了进去。

    这是某海岛城市的一个小镇,也是陈薇儿的家乡,桑桑突然间就想离开那个纷纷扰扰的大城市,一个人来到这个小镇,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她站在海边上,海风吹动她的衣角,已经渐渐长长的发丝轻轻飞舞。她抬手遮在额头处,望向远方,太阳西下,海平面被夕阳染红,景色壮丽。

    “桑桑。”陈薇儿跑了过来。身上穿着一件蓝色裙子,头发飘飘,跑到桑桑的面前,“你看。”她的手指间是一只小小的螃蟹,那小东西正在张牙舞爪地乱动。

    桑桑也咯咯笑了,伸手去拿那只小螃蟹,可是没拿住,小东西掉沙滩上了。桑桑又弯身去捡,夕阳勾勒着那苗条的身影,两个女人咯咯笑着,竟然十分开心。

    桑桑住在小镇的一家小旅馆里,条件简陋,但很干净,陈薇儿是跟她一起过来的,和孟子文结婚那么久,她还没有离开过他,这次是主动请假说要出去玩几天,孟子文爽快地应了,并且嘱咐她,要好好玩,不要心疼钱。而且还要亲自给她报旅行团。陈薇儿说不用,她有伴。

    孟子文便疑惑地问,那个伴是谁啊?会不是个小伙子?

    陈薇儿羞涩了,“是女朋友了。”

    孟子文没再问,陈薇儿只说要去杭州一趟,而其实,她和桑桑来到了她的故乡。她在这里陪了桑桑几天,然后回程了。桑桑留在了这里,短时间里她没有回去的念头,她每日在沙滩上散步,海风亲吻着她的头发,她的脸,海水吻着她的脚丫。

    她所有的心事好像都随风散去,日子一天天从指尖溜走,她在镇子的一所幼儿园里找了个幼教的工作。每天和一班小朋友在一起,当真是无忧无虑。

    “秦老师,你看我折得好吗?”一个小女孩儿把手里的纸鹤拿给桑桑看,桑桑夸赞道:“真棒。”她摸摸那孩子的脑瓜,把一颗小星星贴在了小女孩儿的衣领上,“嗯,老师给奖励喽。”

    小女孩儿开心的笑了。

    四点半一到,家长们纷纷来接小孩子,“老师,再见,”孩子们在跟她告别。

    桑桑也笑着挥了挥手,“再见。”

    包里的手机在响,桑桑直到所有的小朋友都离开了,才接听电话,电话是徐静亚打来的。

    “桑桑,你人在哪儿啊?怎么辞职了?发生了什么?”徐静亚担心地问。

    桑桑笑道:“突然就不想做了,妈,我没事。”

    “不做就不做吧,反正也不缺那个钱。桑桑,告诉妈,你在哪儿?妈惦着你,睡不着觉啊!”

    “妈。”桑桑沉呤了一下,“妈我现在很好,不要担心,过段时间我就会回去的。”

    徐静亚道:“桑桑,不管发生了什么,不要想不开,妈永远都把你当女儿的。”

    “妈,我知道。”桑桑心里头一阵难过。

    “给我。”叶皓南站在徐静亚的身后,示意要他接电话。徐静亚对桑桑道:“桑桑,等一下,皓南跟你说话。”

    她把手机递给了儿子。

    桑桑沉呤着,听着手机那边传来轻轻的,熟悉的呼吸声。“桑桑。”她听到他温醇复杂的声音。

    “皓南。”

    叶皓南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在哪儿?我能不能去看看你?”

    “不能。”桑桑一口回绝。

    叶皓南脸颊一阵抽动,“桑桑。”

    “皓南,我很好。”桑桑淡然地望向窗外,“不要担心我,我只是想一个人出来静一静,过段时间会回去的。”

    “……好吧。”叶皓南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不得不说道:“好吧,再见。”

    “再见。”

    桑桑的电话已经挂断了,叶皓南站在那里,默默出神。

    桑桑从幼儿园出来,沿着海边慢慢走着,这样的傍晚真是惬意,无忧无虑,没有纷争。海浪退去,留下一只小小的海螺,细细长长的,壳身十分光滑。她捏在指间,十分喜爱。又一拨海浪袭来,没过她的脚面。她顾自往前慢慢走着。

    这里的景色真是怡人,她的心情无端的好。

    沈凉晨轻轻推开了花店的门,夕阳西下,花店里开着灯,很明亮,阿华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不知什么书在看着。

    听见门响,以为进来的是顾客,正想问先生你想看什么花,却见是沈凉晨走进来。

    “沈先生。”她站了起来,手里依然拿着那本书。

    沈凉晨眸光在花店里轻轻四顾,花开满室,花香依然,却没有了她的身影。

    “桑桑在哪儿?”他问阿华。

    阿华蹙了蹙眉,有些为难地说:“我也不知道啊,她只说让我把花店看好,她要出去走一走,过段时间回来。”

    沈凉晨眉宇拧紧,他知道,这可能就是她的原话。他信步在花店里面走了几步,眸光在那一片的满天星处望了望,花开依然,可是伊人不见踪影。

    他

    转身又走了出去。秋风迎面吹来,丝丝的凉,他伸手攥了攥衬衣的领子,迈步往着自己的车子走去。

    母亲的电话已经响过三遍了,他一遍都没有接,把手机关掉,开了车子直接往自己的寓所驶去。上了楼,洗了个澡,拿出一瓶酒来,一个人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地喝着。

    酒液顺着他的脖子淌下来,胸口的衣服湿了一片,他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把酒瓶子搁在了柜子上,又一个人开着车子出去了。他叫了物业的人对着桑桑寓所的门,告诉他们把锁砸开。

    保安不安地看看他,“先生,这不能做。”

    “你做不做!”沈凉晨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子。

    “先生,这是违法的。”保安说。

    沈凉晨凶狠地说道:“我是她男朋友,她失踪了,我进她房间都不行吗!”

    保安张张嘴无话可说。

    “砸!”沈凉晨大声命令。

    保安没有办法,和另一个人两人对着门锁锤子改锥的一通鼓捣。防盗门开了,沈凉晨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那两个保安不敢说什么,唯唯诺诺地走了,沈凉晨进了屋,砰地就把房门拍上了。

    沈凉晨在沙发上坐下,也没开灯,就那么坐着,一个人。

    时间静静地流逝,远在某个海边小镇的桑桑,根本不知道在这个夜里,有一个男人独自坐在她寓所的沙发上一直到天亮。

    天色慢慢发白,沈凉晨扶了扶额,走到浴室去洗了把脸,镜子里的他,下颌和两腮都冒出了青青的胡茬。他想起在某一个早晨,她笑嘻嘻地瞅着还没有刮过胡子的他说:“凉子,你有多毛症吗?怎么满脸都是胡子。”

    他就笑着一把搂住她,说:“这说明我是个很阳刚的男人嘛!”

    他的胡子确实多,每个早晨都要用二十分钟的时间慢慢刮掉,清爽一天之后,那些胡茬又会在转天的早晨浅浅冒出。

    他伸手撸了一把自己的脸,抹掉了脸上的水痕,转身从浴室出来了。卧室的墙壁上,她的两张肖像画静静地挂着,每一张都画得极其传神。那是她在去西藏的火车上遇到的那小子画给她的。那小子喜欢她,还去了a大做了她的同事,他都知道。

    他又轻轻拉开了她的抽屉,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精致的打火机,一张卡片,一张作废的支票还有几样他都不记得的东西,但每一样都与他有关。打火机是他遗落在这里的,卡片是他送花给她的时候,放在里面的,上面有他的字迹。支票,是他故意盖错章给她的。

    她都留着。

    他静静地躺下了,手臂枕在脑后,身下是她睡过的床,带着她的味道,眼前是洁白的天花板,淡青色的室内灯。他静静地想着心事。

    桑桑把被子叠好,梳洗过后,给自己下了碗面,吃过早餐,锁上宿舍的门。这里是幼儿园一处闲置的房子,她跟园长申请过,每个月交为数不多的钱,晚上就住在这里。

    孩子们相继到校了。幼儿园不大,只有附近几个村子的小孩子,但在这个点儿上依然很热闹。

    让孩子们跟家长道别,她带着他们进了屋,接着是给孩子们端早餐。做幼教,需要一定的耐心和细致,比当大学老师不知道费心多少,但是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生活的纷纷扰扰,桑桑觉得很开心。中午孩子们睡着了,她用qq跟陈薇儿聊天。

    陈薇儿说,花店的生意很好,新顾客很多,老顾客也很照顾生意,叫她不用担心。末了又说道,沈凉晨过来找过她。

    桑桑沉默着没言语。或许她和他就是一段孽缘吧。

    花店的工作忙里有闲,淡淡的无忧无虑,陈薇儿好像找到了生活的意义,每天都早早地来到,天黑才回家。

    这天傍晚,花店的门开了,孟瑞成走了进来。

    “爸爸叫我过来接你。”他毫无温度地说。

    陈薇儿心情一阵紧张,“你等一下,我把花儿整理一下。”她转身跟阿华一起把卖剩的鲜花一束束地放进冷柜,又把花店整理了一下,才跟阿华说:“阿华,我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嗯。”阿华应着。

    陈薇儿拿着自己的手包往门口走去,孟瑞成拉开了玻璃门,陈薇儿从他的身边走过去时,感觉到一种强烈的锋芒,她脊背一紧,忙快步走了出去。

    孟瑞成跟了过来,直接钻进车子,陈薇儿坐进了车子的后厢。孟瑞成的车子开起来,他神情很冷淡,唇角都是绷着的。陈薇儿偷偷地向着他的方向瞧过,再加上车子这种密闭的空间,她很紧张也很不安,手心都出汗了。

    “瑞成,我们去哪儿?”她看到他的车子没有往家里的方向驶去。

    孟瑞成道:“饭店。”

    “做什么?”陈薇儿紧张地问。

    孟瑞成道:“去饭店当然是吃饭,要不然你以为什么,难道是去强/奸吗?”

    陈薇儿一下子哑住了。

    孟瑞成用话噎过

    她之后,心里头就好受了一些。不再说什么了。

    车子在一家饭店停下,孟瑞成拍上了车门,顾自往前走去。

    陈薇儿跟在后面进了饭店。

    “太太,您来了。”孟子文的私人助理站在包间门口跟她恭敬地打招呼,并且帮她开了包间的门。

    陈薇儿轻声应了,走进去,她看到孟子文早已坐在那里。

    “薇儿,我们一家三口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今天瑞成也有时间,正好出来聚一聚。”孟子文声音温和地说。

    陈薇儿点头,在丈夫帮她拉开的椅子上坐下,孟瑞成则坐在了两人的对面。

    “瑞成,难得我们一家有时间在一起吃饭,来,跟爸爸喝一杯。”孟子文对着儿子举了举杯子。

    孟瑞成眉眼冷淡,但也还是回应着父亲,跟他碰了碰杯。孟子文亲切地和儿子喝了一杯酒,又若有所思地问道:“瑞成,王家的丫头你什么时候过去瞧瞧?”

    孟瑞成神情淡淡,“我没兴趣。”

    孟子文道:“看都不看怎么就说没兴趣呢?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不能总是一个人是吧?”

    孟瑞成道:“怎么,看着我别扭了吗?”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孟子文有些不悦。

    孟瑞成却不再说话,端起一杯酒咕咚咕咚喝了。孟子文摇摇头,又扭头对妻子道:“薇儿,你怎么不吃饭?”

    “哦,在吃。”陈薇儿忙举筷子挟菜。可是她的手有点儿抖,一块鱼肉怎么都挟不过来。

    孟子文见状亲自举了筷子过去,择了块干净的鱼肉,连一点小刺都给摘净了才放到她的碗中,“瞧你,怎么连菜都挟不起来。诺,把这个吃了。”陈薇儿没说话,低着头,忙把那块丈夫给她递过来的鱼肉送到嘴里。

    乒了乓啷、咚的声音传过来,陈薇心头一紧,忙抬了头,她看到孟瑞成面前的酒瓶子滚到了地板上,半瓶子酒剩了一个底儿,脚底一滩酒液。

    “怎么回事?”孟子文拧眉问。

    孟瑞成道:“不小心碰的。”

    “你们继续秀恩爱,我走了。”他站了起来,头都不回地在父亲惊诧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陈薇儿心头一阵猛烈的翻腾,她的手握紧了心脏的位置,而孟子文则是气愤地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孟瑞成开着车子一直来到了一家酒巴,大大咧咧地在吧台边上坐下,扬手要了一杯酒,大口喝了起来。

    桑桑睡在幼儿园的宿舍里,耳边似乎可以听到海浪的声音,她在梦里见到了沈凉晨,他怨恨的眸光盯着她,她转身想走,他却抓住了她的手臂,阴沉沉的声音说:“你不给我个解释吗!”

    桑桑醒来了,满头大汗。她坐起来,没有睡意。伸手擦了一下额头,才夜里两点,可是她睡不着了。

    不知道,他这个时候在做什么,有没有像她一样睡不着?桑桑抱着被子翻来覆去的想着。

    早晨的叶氏,叶皓南像往常一样来到公司,小郑为他打开了房门,“老板,刚才警方有电话打过来。”

    “说了什么。”

    叶皓南进屋,放下手中的公文包,问。

    小郑道:“说是陈小姐情绪不太稳定,要您过去一趟。”

    “告诉他们,我不去。”叶皓南冷冷地坐下。

    小郑道:“老板,他们叫您务必去一趟。”

    叶皓南皱眉,翘起长腿思索了一下,“安排一下,我一会儿过去。”

    小郑应声去了。叶皓南扯松领带,有些烦躁。陈怡芳被抓了起来,有那个司机的指认,她不得不承认罪行,判刑是难免的,他不想再与她有任何瓜葛,可她是阳阳的母亲,他又不可能完全摆脱那种关系。他心里的烦躁慢慢上升,聚集到脸上。

    小郑推门进来,“老板,已经准备好了。”

    叶皓南起身往外走去。

    他坐着小郑的车子来到警局,和陈怡芳在一间密闭的房间里会了面。陈怡芳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精致的妆容,显得很憔悴。

    “皓南,你救救我,我是阳阳的母亲。”她的眼角带着泪痕,眸光乞求。

    叶皓南冷冷道:“我救不了你,假如你不是叫人去撞桑桑,而是出了别的意外,看在阳阳的面子上,我不会袖手旁观,可是现在……”他面目阴沉起来,“我恨不得掐死你,陈怡芳!”

    他几乎是在咬牙切齿,陈怡芳心头当时一冷。接着又呵呵冷笑,“叶皓南你好狠心,我跟了你那么多年,给你生了儿子,你竟然这么对我,你真没有人心!”

    叶皓南神色极冷,但声音仍然不温不火,“陈怡芳,你都做过什么,你自己最清楚,不说你瞒着我对桑桑做过什么,也不说你对我处心积虑的欺骗,单说阳阳,你敢告诉我,阳阳是怎么来的吗?”

    陈怡芳心头顿时一个激灵,“阳阳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问?当然是你的种子,我生的!”

    “呵呵。”叶皓南再度冷笑,“我记得当时有做措施。”

    “可是那个也会有漏洞的。”陈怡芳反驳。

    “是,恐怕那个漏洞就是你弄的吧!”叶皓南冷笑质问。

    陈怡芳没话说了,她噎在那里,好半天才阴阳怪气地说:“是,是我弄的,哈哈。”

    她突然间笑起来,“怪就怪你,既然做措施为什么不做得绝一点儿,哈哈,非要给我留下做手脚的机会。”她又笑起来,“告诉你们这些臭男人,不想让外面的女人生孩子,就不要把用过的t子随便扔在女人那里,哈哈……”

    叶皓南的脸猝然间一阵青白,这样的事情他连想都不愿意想,那该有多恶心?

    “陈怡芳,好好,你真有脸,连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如果阳阳知道了他是怎么来的,他一定会恨不得从来没有出生过!”

    他怒指着陈怡芳,陈怡芳脸上一阵僵硬,仍然讥笑,“不管怎么来的,我成功了叶皓南。阳阳是叶家的骨血,叶家再怎么讨厌他,不还得把他带回家认祖归踪吗?哈哈,叶皓南,你和秦桑桑也离婚了,我的目的就达到了,哈哈……”

    她笑着,疯了一样。

    叶皓南突然间绕过桌子冲了过去,一把掐住了陈怡芳的脖子,死死地掐住。

    陈怡芳的脸迅速憋红,大张着眼睛,却说不出话来,而叶皓南的两只手铁钳子一样掐着她的脖子,愤怒和羞辱让他发了狂。

    “住手!”看守的警察忙过来掰他的手,叶皓南被两个警察拽开了,因为短暂的缺氧,陈怡芳大口的呼吸,

    她捂着自己的脖子,脸色通红,眼睛瞪得老大,身形不住地哆嗦。

    叶皓南被小郑拉到了外面,“先生,你冷静一下。”

    叶皓南的脸铁青,那神情像一只狰狞的怪兽。他一把推开了小郑,踉跄走向自己的车子,拉开车门,钻进去,飞快地开车走了。

    他回到家里,跌跌撞撞的上了楼,房门拍得砰砰响,他跌在床上,死了一样,两只眼睛瞪着,愤怒的火焰燃烧,可是他却一动都不动。

    那样恶心的事实让他想吐,让他觉得无颜见自己的儿子,那么纯真的一张小脸,可是却有着不堪回想的来历。真是残忍,这种事情她也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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